歸燕然聽父親時時掛懷自己,只覺一股熱氣在胸中涌動,恨不得立時出去與他相認。卻聽安曼問道:你為何要費這麼大工夫,騙了這麼許多人,將我擒到這裡?你若要見我一面,只管來平嵩山就是了,九嬰哥哥定然會歡歡喜喜的迎接你。」
周行天道:「九嬰,嘿嘿,九狐,他們也是我的徒兒,昔日陽教主在世的時候,我從西域返回中原,除了撫養你哥哥之外,一有空閒,便會指點他們兩人功夫。當時他們也還是小娃娃,不過.....不過我也對不起他們,不願與他們相見。」
安曼追問道:「為什麼?」
周行天苦惱的搖搖頭,說道:「時機未到,時機未到。」卻也不肯多說了。
安曼又道:「既然你不想與九嬰哥哥他們碰面,也不必玩這等荒唐的把戲,把這麼許多江湖豪傑耍得團團轉,聽說你功夫厲害,想要見我,那可容易的很。」
周行天面露苦色,說道:「安曼,不瞞你說,我在樊城之外受傷太重,逃命之後,無法輕易動彈。我服了一種保命藥物,如同那些冬眠的蛇、蛙、蟲豸一般,數月之中,往往只有一、兩天能夠行動自如。而你行走江湖時,總不是孤身一人,常有武功高強的同伴相隨。我得知你消息也才是近一年的事,想要單獨見你,總是不得其便,思來想去,只能出此下策,以逸待勞了。」
安曼聽他言語遮遮掩掩,神神秘秘,顯然有什麼企圖,心懷不滿,說道:「那你先解開我穴道再說。」
周行天似乎沒聽見她所說的話,眼神漸漸變得狂熱起來。說道:「安曼,你怪爹爹不愛惜你,不惦記你,也不相信爹爹的話麼?我讓你看看,看看你爹爹現在成了什麼模樣了。」
他解開長袍,掀起布衣,露出腹部肌膚,安曼定睛一瞧,嚇得厲聲尖叫起來。歸燕然急忙探頭去看,也覺得頭皮發麻。遍體寒冷,只見周行天身上從胸口直到丹田,一大片皮膚透明無色,可以清清楚楚瞧見其中的臟腑,五顏六色,不停跳動,極為噁心可怖。
李若蘭緊緊捏住歸燕然的手,將腦袋埋在歸燕然背上,屏住呼吸。捂住嘴巴,這才沒有尖叫出聲,但再也不敢去看周行天身上傷勢了。
周行天見安曼嚇得眼淚直流,反而頗為高興。笑道:「還不止如此,不止如此,他將手扎入自己腹部,掏弄半天。取出一顆血淋淋的器官來,安曼仔細分辯,只覺耳中嗡嗡作響。險些暈了過去,那器官皺皺巴巴,竟像是一顆人腦!
周行天道:「你知道我怎能變化成那『蒼鷹』模樣麼?便是這顆腦子生出的妙用。這腦子是從一種叫做『萊黃』怪物身體中取出來的,我將它放在體內,想像『蒼鷹』外貌,如此折騰個十來天,容貌就能變得與那人一模一樣。嘿嘿,我雖然險些死了,但真是因禍得福,反而練成這等奇妙法門。」說罷將那腦子又塞回體內,慘叫一聲,極為痛苦,腦子入體之後,他皮膚之下長出一些血管,與這腦子連在一塊兒,那腦子又咚咚咚的震動起來。
安曼瞪著周行天,眼神驚恐萬狀,只覺此人絕不是人,更不會是自己的父親,已經成了最可怕的鬼怪。
周行天又指著那碗鮮血道:「古人云:至親至愛,血脈相和。安曼,我這回來找你,一是要與你團聚,共享天倫之樂,從此再不分離;二是要藉助你體內的鮮血,治我身上的傷;三是要傳你一門極為奇妙的功夫,少不得要施針用藥,費心照看。故而需將你單獨帶到此處。
我推算你的性子、心思,知道你對『蒼鷹』極為關心,只要得知消息,必然趕來。只是沒想到同時招來這麼許多麻煩人物。不過以你們雪蓮派中高手的功夫,這些人也決計爭不過你們,反倒消去了你們的疑慮。而仙劍派離此地更為遙遠,那迫雨身有要事,分身乏術,也沒法來此添亂。嘿嘿,雖然最終行事有些忙亂,但結局還算圓滿。」
安曼只覺背上刺痛,瞬間明白過來,顫聲道:「你剛剛取了我的血?你在我體內扎針灌藥了要把我變成你這幅妖怪模樣麼?」
周行天將那碗血拿起,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鮮血,哈哈大笑,說道:「安曼,你是我女兒,爹爹身上有病,女兒捨命醫治,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我絕捨不得讓你受苦,只是在你無知無覺下,取一些你身上的鮮血罷了。而我所練的這門功夫,雖然看著可怕,但
二十 愛憎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