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所有人,大伙兒若不死戰,各個兒死無葬身之地!」
他大喊一通,見眾人中大部分仍在猶疑,有心立威,忙催促格勒古塔道:「快,快將這女子殺了!她是要害你的惡人!」
格勒古塔滿腦混亂,隱隱覺得眼前女子是自己母親,但被哈桑·齊姆迷·藥所惑,心中矛盾至極,一瞬間傷心欲絕,另一瞬間又滿心仇恨。
哈桑·齊姆暗叫不妙,心想:「那迷·藥效力減退,可別讓他清醒過來,非得將這聖女宰了不可!」取出袖箭,一甩手,朝安曼飛去。眼見便要得手,赤蠅急衝過來,將那箭矢擋下,又將安曼拖開。
哈桑·齊姆暗罵可惜,回頭一瞧,登時滿臉驚懼,只見格勒古塔死死瞪著他,目光如火般焚燒。他咬牙說道:「你...你傷我媽媽,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也是哈桑·齊姆對安曼動手,竟激起格勒古塔滿心仇恨,瞬息間怒火爆發出來,將所中毒·劑衝散。
突然間,哈桑·齊姆身軀膨脹,砰砰數聲,千瘡百孔,如同萬箭穿身,如此立即氣絕。周圍眾人見他身死,接連慘叫,目不忍睹。
格勒古塔盛怒之下,以為大堂內各個兒都是加害他母親的兇手,雙目一掃,登時巨石掉落,砸死數人。火焰騰飛,再烤熟數人。
眾刺客嚇得心膽俱裂,手腳發麻,連滾帶爬的四散躲避。格勒古塔尖聲道:「一個都逃不了!」他語音極為嬌嫩,容貌可愛至極,但此刻卻宛如地獄中催命的惡鬼一般,只要被他雙目一望,立時厄運降臨,難逃一死。
格勒古塔愈發雀躍,盡情施展神通,將眾刺客變作巨虎棕熊,互相殘殺,一時斷喉破肚、血流成河,這城堡大堂變得如同噩夢一般。
就在緊要關頭,赤蠅手腳輕盈,避開災禍,來到格勒古塔身後,撿起那眼罩,往格勒古塔眼上蒙去,格勒古塔怒吼一聲,朝赤蠅瞪視,赤蠅頭皮發麻,暗想:「吾命休矣!」
正閉目待死之時,卻聽飛蠅說道:「他傷不了你,快些動手。」
赤蠅喜出望外,察覺到周身真氣凝聚,化作氣牆,隔絕格勒古塔目光,他不再停頓,繞了一圈,眼罩一套,格勒古塔「啊」地一聲,妖法頓消。赤蠅趁勢將他抱在懷裡,格勒古塔死命掙扎,又咬又抓。
赤蠅說道:「我是救你娘的人,對你只有好意。」
格勒古塔「咦」了一聲,仔細一想,確是如此。他原本不過是中了哈桑·齊姆迷·藥,心緒紊亂,又失手傷了安曼,怒火衝天,故而亂殺一氣,此時被蒙上眼罩,所謂眼不見為淨,即刻冷靜下來,說道:「你是好人麼?」
赤蠅小聲道:「我是你娘的師弟,你娘是好人,我自然也待你很好。」抱著格勒古塔搖搖晃晃,如哄嬰兒。他昔日在元人手下為奴,常常做這等照看幼兒的活計,是以法子靈驗,三言兩語,竟逗得格勒古塔破涕為笑。
眾刺客見狀,紛紛鬆了口氣,大有兩世為人之感。薩蘭丁現身出來,將剩餘野獸殺死,如此局面終於平復。眾人向他致歉,薩蘭丁說道:「這是哈桑·齊姆犯上作亂,與你們並無干係。」
有人目睹格勒古塔魔鬼般的妖術,兀自後怕,也有人見死了五十多個同僚,心下仇恨,有意殺格勒古塔報復。薩蘭丁說道:「你們還不明白麼?哈桑·齊姆才是真正的罪人。他狼子野心,貪圖名利,妄圖操縱天神,害得這位天神化身降下災禍,懲罰咱們的貪慾。這孩童乃是神罰而已。」眾人對他極為信服,聞言恍然大悟,不再追究,亦不再害怕,只是恨透了哈桑·齊姆倒行逆施。
赤蠅抱著格勒古塔,來到安曼身邊,安曼淚流滿面,說道:「我的好孩子,為娘粗心大意,讓你受苦了。師弟,謝謝,謝謝你了。」掀起格勒古塔眼罩,母子二人緊緊相擁,格勒古塔雖極為懂事,但畢竟仍是幼兒,受她感染,哇哇大哭。
薩蘭丁朝安曼與格勒古塔深深鞠躬,說道:「是我薩蘭丁疏於防範,令城堡中生出變亂,以至於得罪了二位大人,亦惹惱了脫脫大汗。如今首惡已然伏誅,我阿剎邁特欠聖女、聖子良多,今後但有所求,只需差人來這城堡,留書信於此大堂之上,我必前來相見,無論何事,皆不會推脫。」
那聚瑞法王說道:「薩蘭丁長老大人,若被脫脫大汗知道此事,咱們必受兵戈之災,屆時恐怕不易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