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海知道來人功夫極高,雖然不知身份,但此人冒犯魔神,決不能饒。他一抖手中長劍,劍鋒清鳴,宛若號角,眾將士耳畔嗡嗡作響,面露敬服之情,讚嘆道:「常教友功夫出神入化,今天可大飽眼福了。」
飛蠅道:「以劍御風,你已經將蛆蠅屍海劍練到這等地步了?」
常海心下一震,心想:「他怎麼知道我練得是蛆蠅屍海劍?」並不細想,只是說道:「拿起劍來,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飛蠅輕聲道:「比劍,比劍。」聲音痴迷柔和,竟仿佛在哄幼兒入眠。他手指一抬,蒼鷹的斷劍猶如活了一般,自行飛到他手上。他伸手握住,沉吟道:「運劍之法,似乎已有些生疏了。左右無事,便試試功夫吧。」
當他握劍的剎那,常海不再等待,一劍刺來,嘴裡喝道:「別找藉口啦!」長劍刺空,發出尖銳之聲,劍上蘊含真力,運勁巧妙,力壓千鈞,當真是罕見的妙招。
飛蠅朝旁閃躲,避開這一劍,施展輕巧身法,朝常海迫近,常海「呼」地一聲,拍出掌力,飛蠅腦袋一側,掌力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常海趁勢亂劍劈砍,招式瀟灑狂放,宛如潑墨一般,氣勢雄渾,風聲大作,當真有萬夫不當之勇。
兩人斗在一塊兒,只見常海劍招沉重,兼得迅猛,招式之間毫無滯澀,時而夾雜剛猛掌力,波及三丈之外。而飛蠅身法靈動,疾如清風,翩若游龍,四處遊走,不停尋找常海劍招破綻,兩人斗到緊密處,身影竟模糊難辨,與黑夜融為一體,僅能瞧見銀光流動,火花四濺,聽見劍鋒碰撞,風聲四起。
常海心想:「這人武功如此高強,卻在江湖上籍籍無名。他使得是崑崙派的神禽劍法,果然使得爐火純青,虛實混淆,只怕....只怕他是青蒼子的徒弟?」
想起青蒼子,登時又想起師傅來,一時好勝之心大盛,精神抖擻,劍招如流星,如長雲,嗖嗖嗖嗖,劍光交織,形成嚴密劍網,若是敵人膽敢突進,立時便被絞傷,飛蠅手持斷劍,無法及遠,一心想要靠近搏鬥,到此境地,常海已立於不敗之地。
他得意起來,喊道:「還不撤劍?」踏上一步,劍網也向前推進,來勢迅速異常,劍氣浩浩蕩蕩,朝兩旁擴散,旁觀眾人承受不住,捂住臉面,同時知道常海勝券在握,紛紛大聲喝彩。
突然間,常海一劍朝飛蠅左臂斬落,卻一擊落空,飛蠅朝前一衝,常海怒吼一聲,想要出掌,可卻猛然化掌為拳,砸向飛蠅頭頂。這一下忽然變招,登時露出極大破綻,常海大驚失色,匆忙朝後一滾,躲開飛蠅追擊,隨即迅速起身,滿臉塵土,神情狼狽至極。
飛蠅並不進招,只是淡然望著常海,神情無悲無喜,但眼中滿是寒光。
常海怒道:「怎麼回事?你使的什麼妖法?」
飛蠅說道:「這並非妖法,而是蛆蠅屍海劍的劍訣。」
常海大喊:「荒謬!你怎麼會蛆蠅屍海劍?怎地....我會胡亂出招,自行露出破綻?這不是蠱惑人心的妖法,又是什麼?」
飛蠅道:「你已陷入我劍意漩渦之中,無論你如何出招,最終皆會臣服於我的劍意。你的招式已經無用了,若再貿然出手,後果只會更慘。」
常海憤怒至極,喊道:「信口雌黃!世上哪有這等劍意?」他怒髮衝冠,凝聚全身內力,舉起長劍,使出一招「摧城劍」,這一劍乃是周行天親傳的絕招,劍上附著畢生功力,長劍凌空刺過,忽慢忽快,行蹤飄渺,敵人無論如何抵擋,皆難逃劍威籠罩之勢,若是躲閃,也必然為凌厲劍氣所迫,再也難以為繼。領悟此招,便是逍遙宮劍法的絕藝了。
那一劍發出轟鳴,朝飛蠅急速刺來,眾人目睹此劍,心馳神搖,還來不及喝彩,劍招來到飛蠅面前,霎時顯露頹勢,招式遲緩,竟落在飛蠅身旁地上,常海驀然收勢,被自身勁力回撞,慘叫一聲,胸口如中巨錘,渾身脫力,雙臂脫臼,驟然跪倒在地。
他吐出一口鮮血,面色慘澹,顫聲道:「你並非操控我的心神,劍意,劍意,這世上,真的有劍意麼?」
飛蠅道:「北海颶風,難撼廣野之山,蛆蠅屍海劍的第二層境界,便是化盡天下劍意,任憑敵招變化,我自巋然不動。我為蛆蠅,而凡間眾生,不過屍海,我以之為食,予取予求。」
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