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多,蛋圓圓被機器人叫起來,她兩隻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差點就睜不開了,她怕被塞翁看到,偷偷溜到洗手間把敷一會兒,假裝才起床的樣子,走到院子裡開始每天必行的晨練,打一套七十二式的強身長拳。
剛收勢,塞翁就走了出來:「可以去吃早餐了,半個小時後我送你去賽維港。」
蛋圓圓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我可以不去嗎?」
塞翁冷酷道:「不可以。」
蛋圓圓絕望了。
簡直是無法溝通嘛!
這種義父簡直是太討厭了!
秋日的清晨六點天才蒙蒙亮,蛋圓圓背著她的小背包滿臉沮喪地跟在塞翁的身後上了飛艇。她巴不得飛艇出點事故,比如能源耗盡啊啥的,最好可以不用出發。可是,什麼事故都沒有發生,在塞翁的駕駛下,還特別平穩。
她回首望著院子漸行漸遠,繁星小鎮漸行漸遠,漫山遍野的紅葉漸行漸遠,最後什麼也看不到了,心裡沒由來地升起一股不安。
就這樣離開了嗎?她甚至沒來得及向燕叔叔向燕子揚道別。
塞翁難得溫和了臉色,取出一顆透明的空間鈕遞給她,乍看去,那空間鈕上布滿了奇異的花紋,可仔細一瞅,它又只是一顆普通的鈕扣。
「戴好,別讓人發現。裡面有兩支槍、一把可變形武器、一架鋼琴、一架機甲、一個機器人和一枚晶片,以後你會用得上。」頓了頓,他又道:「我安排好了,到了天元,你住入備考學生宿舍,等待開考時間。」
蛋圓圓心裡涼颼颼的。
準備這麼齊全,肯定不是一兩天的事情,敢情是早就想送她走了,嗚嗚……唯一的安慰是,他為她準備了這麼多,甚至還有傳說中的機甲,真好。要是他能收回送她走的話,就更好了
可是,塞翁完全沒有在乎她的想法,她聽到的只有囑咐。
「票已經訂好了,你刷公民卡就可以登艦,其餘行李直接託運到天元,你到了再取。」
蛋圓圓手裡攥著背包帶,除了對未來的茫然之外,還有一望無際的不知所措。她期待道:
「你沒有別的想對我說嗎?」
塞翁默了。
蛋圓圓固執地看著他,不肯下飛艇。
她知道自己沒有父母。打從有記憶開始,就是義父在照顧她,哪怕義父很兇對她很嚴厲,她還是她一直以有他當義父而自豪。她不想去什麼天元學校,她就想待在他的身邊,做一個不管闖了什麼禍都有人擦屁股的小破孩。
塞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從脖子上取出一顆紅色的吊墜,掛在她的脖子上。
蛋圓圓能感覺得到,上面還有他的體溫殘留。她用手握著吊墜,心中充滿了疑惑。那吊墜表層密布著奇特的圖騰花紋,看似雜亂無章,卻又像有規律可循,有一種悠遠的神秘感。
打從出生開始,她就每天看到它。每天塞翁在院子裡彈鋼琴時都會把它取出來,放在琴上。當他的指尖在琴鍵上舞動時,它總會發出特別純淨的光芒,一閃一閃的,比天上的星星還好看。
她想拿來玩,義父卻從來都不許。
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觸摸到它藍色的線紅色的墜子,藍的純粹紅的耀眼。
塞翁鄭重道:「戴著它,以後多彈彈琴,答應我,願意用生命去保護它。」
蛋圓圓懵懵然看著塞翁,他的話語中讓她感到一種不安的信息,「義父,你怎麼了?」
「圓圓,我很高興有你陪伴了我九年。我愛你。」
在蛋圓圓難以置信的目光當中,塞翁輕輕抱住她,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他們靠得如此近,近到她可以清晰看到他吻下來時眼底的溫柔。
原來義父還是愛她的。
蛋圓圓頓時又有淚盈眼眶的衝動。
無論義父怎麼凶,有這句話她就知足了。
如果他真的期望她離開,那麼,她就走吧
蛋圓圓下了飛艇,用力對塞翁揮揮手,跟著洶湧的人潮朝登艦口走去。
塞翁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臉上浮現的微笑就再也維持不住了。她還不到十歲,背影嬌小得一旦被人潮淹沒就再也看不到了。可是,他沒
004 離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