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憲也不與他敵對,只是遙遙馭使五毒仙劍,秉冽的殺機盈盈欲躍,刺激得龍飛不能全神貫注,二十四口九子母陰魂劍搖搖斜斜,再無先前威勢。
趁此機會,石玉珠重振旗鼓,武當派伏魔劍訣,縱橫捭闔,青牛劍光華四射,接下大半陰魂劍的綠白劍光。
又有青蛟鏈如同匹練旋斬,二百多道劍虹在半空中龍蛇飛舞,這般情形直將圍觀的了一和司徒平看得是搖魂盪魄,心神悸動。
鬥了許久,龍飛越發渾身疲軟,腳步踉蹌,心知中了五毒仙劍的流毒,再不設法祛除,定然有礙道基。
揚聲喊道:「龐憲,你真的要趕盡殺絕?」
如果是別的五台傳人,縱然為惡,龐憲教訓一頓,也會給他留下生機。畢竟對上峨眉群仙,才算死得其所。栽倒自己人手上,終究有些辜負一身道行。
可是七手夜叉龍飛絕對是個例外,此獠面對同道最會窩裡橫,一旦對上峨眉群仙,但凡發現一丁點不對,便會逃之夭夭。這等軟蛋留之何用?
龐憲懶得回應他,只是隨手一震,五毒仙劍清揚顫鳴,猶如龍吟之聲,裂金碎石。
龍飛發現這位在五台派時的師侄,不但沒有絲毫放行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五色煙嵐毒瘴蒸騰,結成一座穹廬,直將鬥法兩人籠罩在內。
龐憲祭煉的五毒仙劍生具惡靈,已成靈寶,只要不嘗試寄託元神,役使起來,如臂使指,非常靈驗。同在毒瘴環繞內的石玉珠就沒有受到影響。
見機不妙,龍飛心生退意。龐憲小狗奸詐虛偽,說是不屑於與己相鬥,可是陰暗手段半點不少。再斗下去,今日非得栽了跟頭不可。
他也頗有心機,噴將一口五行真氣,九子母陰魂劍綠光白氣大漲,陰風怒嘯,頓將石玉珠壓得喘不過氣。
旋即,身與劍合,霹靂一聲大震,朝空就走。
可是天上毒嵐瘴氣,菸捲濤飛,絲絲縷縷糾結在一起,化作一頭似猴非猴,似猿非猿的怪物,雪白晶瑩的毛髮,隨風飄揚,俊美中帶著獰惡。
這怪物可不就是毒神蠻都,咧嘴怪笑,張口一吐,蘭花香氣四溢,熏人慾醉。
龍飛輕飄飄,似乎得道飛仙,神魂舒服極了。
「呵!」石玉珠吐氣開聲,五色光華亂閃,一道斧光從天劈過,霎時鮮血四濺。
「啊……」龍飛慘叫戛然而止。
整個人都被劈作了兩半,血肉模糊,骨渣濺射。一滴滴鮮艷的血液灑落在碎石、松柏上。
岩石被射穿成一個個孔洞,松柏冒起裊裊青煙。散仙之血,非比尋常。
石玉珠收起師父半邊神尼賜下的五丁斧,胸中悶氣這才發泄出來。朝前走了幾步,躬身拜道:
「龐道友,多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龐憲擺手道:「此乃分內之事,何須言謝。再說,這次本該我向你賠罪。」
「你能前來慈雲寺助劍,全是看在我師姑許飛娘的面子。龍飛,陰險小人,不顧道義,褻瀆仙子,實在死有餘辜。」
二人本就薄有交情,尤其是石玉珠和銀姝,自來傳書不斷,私交甚好,倒是不用多做客套。
等聽到龐憲收了司徒平做徒弟,笑容燦爛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為人師表的這一天。」
又對司徒平叮囑道:「你可是得了好機緣。龐真人深得五台派真傳,自身功力精純高深,令人側目。萬望珍惜,不可生出懈怠之心。」
龐憲滿目感慨,「貧道修行已有一甲子,若按世間論,已是杖朝之年。生平沒有多大志向,唯願避守南疆,為我五台一脈留下傳承。」
司徒平神態恭謹,心中止不住地訝異,原來師父已有八十多歲,看他容貌不過是二三十歲的模樣,功力高深可窺一斑。這等仙家手段,令人佩服讚嘆。
隨後談起慈雲寺亂象,龐憲忍不住直言:「石仙子,自從我教祖師仙逝,無人執掌教規,出了不少歹人。你無須看我和師姑面子,強自忍耐。」
石玉珠面現嬌憨,不好意思道:「當初在苗疆丹楓嶺,多虧你和許仙姑,我才能從黃腫妖道手中逃脫,得報大仇,此中恩德豈能不報?」
龐憲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