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遠心想,這肯定是剛才從小妖怪身上掉下的東西,於是隨手塞進懷中。
剛一站直身子,黑月老怪的「天魔縈音」哈哈大笑道:「我當是誰?原來又是你這蜀山劍道宗的小子。」
方惟遠轉目去尋找綠眼睛,卻發現綠眼睛也早已不見了影蹤。
方惟遠沒有理會黑月老怪,抬頭向山頂的銀裝女郎朗聲道:「姑娘別來無恙?還認得方某嗎?」
銀裝女郎冷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方惟遠討了一個沒趣,只能訕訕地不再開口。
黑月老怪的狂笑聲又傳來道:「小子,人家大姑娘不理你,別自作多情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山頂的銀裝女郎右手一揮,喝了一聲「著」,一道銀光一閃而沒,快如電擊。
狂笑的黑月老怪一聲痛「哼」,一個巨大的如蝙蝠一般的魔影在半空中隕落,銀裝女郎的身形如風般追擊過來,手中的長劍化作千萬道劍虹,削向黑月老怪的巨大魔軀。
但聞裂帛之上不絕,一截截樹根樹枝芭蕉葉木樁從空中落下山谷。
黑月老怪顯然已全用「托物幻形」躲避招架,劣勢盡顯。他在半空中的魔軀一振,巨大的身形倒飛而出,但始終沒有脫出銀裝女郎的劍光籠罩之中。
方惟遠心道,這次黑月老怪不死也非遭重創不可了。果不其然,兩人剛追逐到方惟遠的頭頂時,黑月老怪又一聲痛哼,一截魔指帶著黑血落在方惟遠的腳下,再聽到「砰」的一聲,黑月老怪的身軀似中了一記重擊,身形側飛撞在山壁上,他龐大的魔軀還沒有隕落,四道劍虹已牢牢的將他的四肢釘在山崖上。
悲劇重現,方惟遠心裡嘆息搖頭。
這四道劍虹顯然釘在了黑月老怪的魔脈和琵琶骨上,黑月老怪再要施「移形鑽山術「已經不可能。
銀裝女郎的身形飄飄的踩在黑月老怪的左肩上,一個是銀衣勝雪的絕世美女,一個是獰猙兇狠的醜陋魔怪,方惟遠只覺得眼前這幅圖景真是既滑稽又稀有。
銀衣女郎的銀劍劍尖指著黑月老怪的咽喉,冷冷地道:「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吧,你還要不要命?」
黑月老怪口中一點也不示弱:「道爺我從未進過你們『羅剎宮』,你憑什麼斷定我偷了你們的『紫玉仙露』?你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銀裝女郎冷冷地道:「你已經被本姑娘鎖住了四肢的琵琶骨,想殺你比殺一隻螞蟻還要容易,你以為我不敢動手嗎?」
方惟遠一個跟斗躍上山崖,踩在黑月老怪的右肩上,向銀裝女郎道:「姑娘真不認識方某了嗎?」
銀裝女郎冷哼了一聲道:「我們『羅剎宮』辦事從來不需要別人插手,閣下請自重。」
話一手完,轉臉對黑月老怪喝道:「說,你把『紫玉仙露』藏在哪裡了。」
黑月老怪哈哈大笑道:「老子說了從未進過『羅剎宮』,也從未偷過什麼『紫玉仙露』,你要我硬編一個謊言來騙你不成?」
銀裝女郎粉臉變色道:「你是敬酒不喝喝罰酒了,不給點苦頭你吃,諒你也不會說實話的。」
說完,右手合指於胸,口中念念有詞,長劍一抖,劍尖竟赫然滴出五六滴水銀似的的珠兒,灑落在黑月老怪凹凸不平,醜陋無比的臉額上。
水銀珠兒如荷中珠露似的在黑月老怪仰起的臉部上蕩漾著,銀裝女郎冷笑道:「這是『羅剎催心咒』,你總聽說過吧?」
黑月老怪臉色大變,但兀自口硬道:「不就是『羅剎催心咒』嗎?老子怕了就不叫黑月仙翁。」
銀裝女郎冷笑地一收劍,那數點水銀珠兒「啪」的如泡沫破碎似的,每一點水銀珠兒里破繭鑽出一隻水銀似的的甲蟲,次序井然地從黑月老怪的獅鼻孔里鑽了進去,黑月老怪立即悶哼了一聲,手腳一陣激烈的痙攣,臉部馬上現出拇指般大的汗珠。
方惟遠看見他頸脖和臉上的皮膚表層里好象有無數的蟲兒在蠕動爬行,這和聶雲蘿的「咒魔符」幾乎如出一轍,都是令人談虎色變的酷刑手段。
但黑月老怪卻一聲也未哼,咬牙怒視。
一個人的身體裡如果無數的甲蟲在皮膚和五臟六腑里爬動撕咬,這份痛苦卻是讓人不寒而傈。
黑月老怪臉部因痛苦而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