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遠定睛一看,「天人師」那塊石頭上刻的內容果然和自己的一樣,心裡忍不住叫了一聲饒幸,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鬆了下來。
「天人師」面無表情地道:「這一場我們不輸不贏,下一場就看你的控禽術能不能贏我了。」
方惟遠謙虛地道:「前輩學究天人,修為包羅萬象,晚輩佩服之致,哪有贏前輩的機會?」
「天人師」冷冷地道:「老夫一向不愛聽拍馬屁的話,這驅禽術老夫也只是兩年前才粗知皮毛,老夫可沒有必贏你的把握。」
方惟遠心想這老道說話老是不近人情,也懶得理會那麼多了,於是開口道:「既是如此,那晚輩就不客氣了,這驅禽術怎麼比法,請前輩劃下道兒來吧。」
「天人師」冷冷地道:「你放心,老夫不回用道術法力來控制鳥兒,我們只要比一比驅禽口令即可,只要你贏了我,我馬上為聶丫頭拔除她身上的骷髏魔毒。」
方惟遠一口答應道:「好,一言為定,前輩先請吧。」
「天人師」也沒有再推辭,仰天捏唇發出一連串嘰里咕嚕的攝禽口令,剎時之間,玉龍峰上四面八方的飛禽齊集而來。
「天人師」右手手指輕輕捏了個法訣一彈,他的掌心上驀地幻結出一枝楊柳樹枝,手掌再向上一托,楊柳枝冉冉的升上天空。
漫天的百禽飛鳥立即像發現了百鳥之王似的繞著楊柳枝旋轉,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螺旋形風車,場面宏大驚人之極,大大小小的飛禽排列次序井然,如「百鳥朝鳳」一般,情景煞是壯觀。
青松仰頭不斷地歡呼雀躍,大聲叫好。
「天人師」再發出兩聲口令,口中的鳥群立即如潮水一般向四面散去,只一眨眼工夫,滿天的飛禽已全部沒入四周的山林里。
那懸空的楊柳枝旋轉著從半空慢慢的降落,如一朵流雲似的飄落在地面,青松搶上前去伸手一粘,那楊柳枝馬上如氣泡破裂般觸手而沒,消散在空氣中。
「天人師」緩緩地張目對方惟遠道:「老夫的驅禽術使完了,輪到你了。」
方惟遠心裡暗喜道,這「百鳥朝鳳圖」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這次我有機會贏他了。
方惟遠向「天人師」行了一禮道:「晚輩放肆了。」
然後站直身子,看了看四周的山林,在不遠處的草叢中,兩隻白色的蝴蝶正在翩翩起舞。
方惟遠心裡靈機一動,於是撮口一呼,發出招蝶令,草叢和松樹間無數的蝴蝶立即如隨風而起的紙屑,習然而至,而且蝴蝶的色彩各異,翩翩然若滿天花彩飛集。
方惟遠再仰天撮口長嘯,先招來一群百鷺,然後再用短促的攝禽令把附近松林間的黃鸝,百靈,丹頂鶴一批一批的喚來,半晌之後,天空被黑壓壓的鳥群遮的密不見天,鳥鳴聲和翅膀振動聲充斥在整座玉龍峰中。
方惟遠驀地張口發出一聲禁鳴口令,密布如雲的鳥群立即鴉雀無聲,只剩下習習的振翅聲。
方惟遠站直身體,一邊撮口發令一邊掌分指點,把鳥群按羽毛色彩的不同排列成聶雲蘿的臉型,然後驅動五色蝶群加入到組合大軍之中,按聶雲蘿的眉毛、口、鼻、耳的形狀嵌入鳥群中去,剎時之間,天空的鳥群蝶群立即組合成了一張巨大的、頗為肖象的聶雲蘿的臉型,輪廓線條懸掛在空中習習而動。
青鬆脫口叫道:「這是師姐!」
方惟遠忍不住側眼看了看聶雲蘿,只見她的臉色微微一紅,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方惟遠轉頭對「天人師」道:「晚輩獻醜了。」
「天人師」看著空中組成的群鳥形狀,臉色冰冷,微微點了點頭道:「很好,你的驅禽術跟你們蜀山劍道宗的哪一位長老學的?」
方惟遠微微搖搖頭頭道:「前輩,在下的驅禽術只是在蜀山道學院的選修課程中學來,上課的長老很多,沒有固定哪一位。」
「天人師」冷笑道:「這樣出神入化的驅禽術,只有和禽類或獸類親近的通靈之物才能煉成,和禽類和獸類最有淵源的物種只有獸妖族,你一個正宗的道學大派弟子,卻不顧身份和獸妖族的獸妖攪在一起,難道不怕辱沒了你的師門嗎?」
方惟遠再次吃了一驚,心想這人真是見多識光,僅憑我的驅禽書術就能作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