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溪畔出現了一個翩翩道士,長得好看,性子溫和,唯一不足的是,殺人見血卻婉言豆腐。
成都的地勢向來盆地平原,颳風都會打轉,縱然成都的大羌民族心性內斂,可是豪邁起來勝過花國的南蠻,向來內熱外冷,習慣推波助瀾,雞毛蒜皮可吹上天,而奇聞異事,可以在頃刻間傳得天下皆知。
南宮府外的探子穿著大羌服飾,是從自黃龍溪趕回的少女,尚未踏上南宮府邸的石階,便是被從門中剛跨步走出的金衣青年給叫住,少女低著頭站在金虎石柱前,彎腰屈膝,金衣青年問道:「那個人還在黃龍溪古鎮?」
「是的,少將軍,他殺了四個南蠻子,估計可能和那位身份可能有些尊貴的南蠻少女打起來了,這會兒,我就是回來和少將軍匯報!」少女沒有抬頭,聲音委婉。
身份尊貴的南蠻少女?當然尊貴,那可是本少將軍看上的大理公主,特麼你們還沒查到?看來還是本世子的踩點功夫比你們這些個大內密探更加了得!金衣青年點了點頭,負在背後的雙手一抖,冷不丁探出一隻撫著下巴上沒有長出來的鬍鬚,眼角偷瞄了低著頭的少女一眼,故作老氣橫秋道:「嗯,可是有我天府鐵騎的人向著那邊而去?」
少女點了點頭,「東歸無痕少將軍,和東歸無雪小姐在那邊巡邏,風聲傳出,兩人就朝著那邊去了。」
金衣青年仿佛聽到了設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先前還心中打算盤,偷著樂,故作的老氣橫秋無比精明頓時全無,可能唾沫星子都飛到了少女探子的臉上上都不知道,雙手握著的肩膀,大吼了一聲:「什麼,那兩個死人臉朝著那邊去了!」
估摸著少女探子對眼前這位世子的作風見怪不怪了,只是抬手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有幾絲好看的小臉上露出一絲不太明顯的嗔怒表情,明眸婉轉,看著這張和黃龍溪古鎮上那位年輕道士差不多好看的臉低聲道:「是的,少將軍,他們過去了,不過不用著急,龍兒已經把他們引向天香樓那邊去了!」自稱龍兒的少女從金衣青年的手中掙脫後退一步低頭道。
「喔!」金衣男子似乎也覺得剛才是一時慌張,然後失了禮,這才翻了翻眼睛,咳嗽道:「龍兒,好樣的,我想去那邊看看,如果我爹爹問起你來,你就說我去外面刺探軍情了!」金衣青年轉身臉上的神情與市井流氓沒差多少,背負著雙手一甩頭髮,無比瀟灑地邁著將軍步就要尋著龍溪古鎮方向而去。
……
在黃龍溪古鎮的盡頭,一顆大榕樹合抱不知多少米,隆冬時節,依舊枝繁葉茂,亭亭華蓋,一盞盞天燈裊裊升起,樹下熱戀男女相互依偎,手持一根紅繩祈福,向著榕樹上拋掛,赤水河中蕩漾著一隻只紅色紙船,托著一隻蠟燭,帶著星火一般的夢幻,順著河水一路飄向黃龍溪古鎮深處,點天燈,放紙船,是成都正月的習俗,每個天府之國的子民都堅信,對著古榕樹祈福,就可以得到月老的真誠祝福,彼此牽連一生,白頭偕老,赤水河的水一直通到天涯海角,在紙船上寫上男女的名字,便可以天涯海角永不分離,紙船自赤水河流入錦江,便可前程似錦,男女分別在手中的天燈上寫上對方的名字,飄上天空,大喊出對方的名字,便可以永遠在一起,直到永遠。
天香樓與大榕樹隔江相望,相比榕樹這邊,天香樓大紅燈籠高掛,熱鬧不相上下,只不過誰都知道那是風月之地,只是高官子弟,富甲世家,市井流氓,浪蕩公子流連之所,那邊時常放煙花,褐色的赤水都可以將那種美輪美奐映照得無比驚艷。
今夜天香樓那邊,貌似出了亂子,街邊的攤子紛紛傾倒,只聽得有人大喊:「東歸二將來了!」
天香樓的燈火熄滅,倚欄而立的諸多仙女,遮面琵琶一甩,慌不擇路逃入房中,簡直隨了那林中遇到老虎的兔子,閨中花魁的纏綿琴聲陡然尖銳,嘭一聲,貌似弦斷,而門口守株待兔的老鴇笑臉成了起了褶子的屁股,手中錦帕一甩,轟走門前欲要進樓的浪蕩子,貓著身子招呼守門壯漢趕快關門。
赤水河對岸,那些聚在大榕樹下丟紅線祈福,點天燈,摺紙船,的男男女女皆是因為那聲東歸二將來了,徹底亂了陣腳,連忙牽起手,向著黃龍溪古鎮深處奔逃匯聚而去。
兩騎汗血寶馬鑲著金色戰甲,在赤水河岸天香樓前站定,一個面上帶著獰笑的男子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