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陽用九天元陽尺上一朵金花將司徒定護住,卻只保住他的性命,並不十分隔絕妖火。神鯀鼓動丹氣狂噴烈焰,將司徒定連人帶花一起包沒。
熊熊燃燒的火焰酷熱逼人,司徒定頭臉雙手,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膚被烘烤得劇痛難忍,他卻能凝神定志,按照時飛陽在他耳邊說的方法調運元氣,以妖火的熱量去攻伐先前寒蛟侵入他骨髓的寒毒,再將寒氣激發出來來抵消熱量。
這個過程中自然是難受無比,身體內外冷熱交逼,筋骨肉膜或麻或通,更勝過許多凡俗的酷刑。
不過他若能堅持到最後,非但體內的寒毒可以解除,還能借著妖火將其煉化吸收,激發自身體能,增強元氣。
時飛陽從小過得不好,深信「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每每遇到困難挫折,都努力將其轉化成為強大自己的動力。
當日在鼎湖峰時,自服剮仙丹,忍受常人所不能忍之痛苦煎熬渡過劫數,後來學了《蚩尤三盤經》中的修煉大法,更是堅信:這世界本來就是危機重重,災禍不斷,若是這點苦也不能吃,那點罪也受不了,便不配活著,直接死了乾淨。
在北海他救黃璋的時候,直接掰斷黃璋的小腿,再用靈藥續接,如今要幫助司徒定驅除體內寒毒,又接著神鯀設下這樣局面,能否挺過去全靠司徒定自己的努力。
若是司徒定堅持不下去,中途向他求救,他便用金花將司徒定送到數十里之外,雖然脫離危險,可體內寒毒未除,神鯀丹火熱毒又侵入五臟,哪怕請名醫診治,至多也活不過一年。
若是司徒定堅持到最後,非但寒毒盡消,還能經此磨練,內壯元氣,外壯筋骨,雖算不上是脫胎換骨但也相差不遠,日後至少也能得個寒暑不侵,法力上限更能加倍提升。
他是很看好司徒定的,認為他能挺得過去,當然若是實在熬不過,那也沒什麼惋惜的。
司徒定在冷熱之中痛苦煎熬,時飛陽在下面以琴操鼎,收那泛濫的湖水。
黃帝金符,大禹寶鼎,本就是一脈相承,他越用越順,音調叮咚月兒,寶鼎光華閃耀,收水的速度越來越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將天上地下所有的水全部收入鼎中。
神鯀吐火焚燒司徒定,在他看來,這小子法力有限,座下那朵金花也是搖搖欲墜,只要自己再加把力就能將其焚化成灰。他禹鼎被搶,內丹被奪,心中憤怒到了極點,想著無論如何也得殺對方一個人方能稍泄毒怨,不然就這麼走了,實在念頭無法通達。
就這麼耽擱了片刻,時飛陽已經將水收完,神鯀這時再想走已來不及了,才慌忙升空,前方募地升起一片鴻蒙紫氣將去路攔住,無奈只能掉頭。
時飛陽手持九天元陽尺,以鴻蒙紫氣封堵他逃跑的路線,再撥動洞靈箏。
神鯀有八千多年的功力,若是有那顆本命元丹在腹中,時飛陽不進入「地籟」之境,他尚能支應一陣,此時元丹被奪走,哪怕時飛陽用手彈奏他也是經受不住,雖然憤怒到了極限,想要拼命,可是連拼命的資本都沒有,《紫禁花園》再起,琴音組成的無形山峰接連砸在他身上,將其砸得大口吐血,衰落在山石之上,最後又有一座無形的音波山峰鎮壓在他身上,徹底無法動彈。
時飛陽從天上飛下來,落在上神鯀前面,神鯀體型不大,只有三丈多高,伏在山石上,宛如菜板上待宰的活魚。
神鯀怨毒地看著他時飛陽,他辛辛苦苦活了八千多年,性命就要再次終結了
弄不好,死後原身還要被收取煉製飛劍法寶,這些人類的手段他是深知的,一個個都損透了
時飛陽手持玉尺看著他:「你想死還是想活?」
神鯀見他沒有立即動手,反而問出這樣一句話,愣了下,隨後咬牙切齒地低吼:「世上眾生,誰不想活?你要殺就殺,不用耍戲我!」
「我沒想殺你。」時飛陽說,「我今天若不來,嗯,數十年後,你也會死在尼姑的劍下。」
神鯀不明白他的話,大聲反駁:「再過大概一甲子,我就能修得圓滿,不但能將一身真氣修得圓滿,還能參透那禹鼎的奧秘,到時候帶著它東奔大海,到時候自在逍遙,天下還有什麼尼姑能殺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