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北王曹志少小便慕文學,且擅長騎射,在溫潤如玉、平易近人與敦厚樸質的表象之中,卻是藏著宏大的抱負。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但他知道,想施展胸中才學是不可能的。
不管父輩的淵源,還是天子曹叡子嗣夭折殆盡的狐疑敏感使然。
哪怕現今宗室曹冏修表上《六代論》,觸動了曹叡心思,下令讓廟堂諸公商議探討,他都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啟用。
無他,魏藩王宗室說多不多、說少亦不少,曹叡為何要用他而徒增煩惱呢?
但他仍心存冀望。
此番機會太好了,如果錯過,那麼他將永無出頭之日。
而倏然起意想問計於李簡嘛~~~
一來,是他委實無人可計議。
另一,則是他不用擔心作為局外人的李簡會將此事宣揚出去,令他陷入口舌是非中,被有心人誹謗於廟堂之上。
是故,在李簡盤桓了數日後,他便借著問及河西走廊風物之餘,還故作姿態的感慨了句,「憶往昔武帝時鞭撻宇內,無人爭鋒。如今竟敗績連連、喪土無數,豈不令人悲哉!」
亦如願的令李簡主動挑起話題。
問曰,「社稷有危,匹夫往赴;大王乃武帝之後,更責無旁貸。大王擅騎射,既不忿蜀兵連年入寇,何自悲切而不上表廟堂服戎馬之勞?」
「唉,孤委實有心無力耳。」
聞言,曹志長聲嘆息,但也沒有將隱隱有怨懟之意的話語說出,而是遲疑了片刻,反問道,「文策必知緣由,又何必明知故問哉!」
若不明知故問,焉能知如心意何如?
心中暗自哂笑一聲,李簡沉默片刻,乃肅穆而道,「簡近日有聞天子命廟堂諸公議《六代論》之事,亦知大王忌憚所在,就是不知大王何所求。大王欲服戎馬御蜀邪?抑或出任地方,牧民施政邪?」
我文武兼備,所求者自是出將入相!
曹志默然。
許久後,才輕聲發問,「不知文策所問二者,何異邪?」
不假思索,李簡對曰,「孔夫子因材施教,醫者對症下藥。」
亦不等曹志復言,乃繼續說道,「大王心中所期,簡大致知矣。簡近日得大王盛情厚待,當有報之。故斗膽諫兩策,供大王自取。」
「善!」
早就期待著的曹志,不由拊掌而贊,催聲道,「不知有何良策,可全孤報國之心?還請文策不吝教我。」
「不敢當。」
連忙拱手謙遜,李簡朗聲道,「簡學淺才疏,是否能令大王得償所願乃未知之數,不敢當大王之贊。」言罷,清了清嗓子,將心中所思悉數道出,「簡所思一者,乃是大王可上表朝廷,請天子將濟北王爵位轉與兄弟或子侄。如此,可明大王報國之心、不復受他人忌憚,亦可以宗室俊才求得戎馬之機也。其二,則可請天子親近之人,在恰當時機為大王進言,或能為謀得施政一方的時機。」
「天子親近之人?」
「秦元明?」
不出意料,曹志自動略過了第一個選擇,喃喃自語。
待垂頭捻須思慮片刻,便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天子親近之人,諸如夏侯太初、司馬子元等,孤不可求之,此乃藩王身份使然耳。而若秦元朗者,其人謹慎,伴駕多年未嘗進一善人,孤亦不可如願也。」
且為了不讓李簡赧然,還很好心加了句,「非是文策所言有誤,實乃廟堂之深,非涉足者可知也。」
但李簡面無異色,輕聲謂之,「大王,簡所指者乃燕王。」
燕王,乃是魏武之子曹宇。
為人性情恭順溫和,少小時便與天子曹叡相善。
是故,曹叡即位以來一直對他很親近,不僅沒有遣去就藩,長使之留在鄴都(城)看護宗室,且隨著先前秦朗督兵在外已經被招入雒陽伴隨左右了。
若是曹宇願意趁著天子曹叡心情好的時候,能為曹志美言一二,說定事情就能成功了。
畢竟,曹叡已然讓廟堂諸公對《六代論》計議了嘛。
說明他是有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