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紅紅
脫落的瞬間,余修遠反覆強調過的要領和技巧,岑曼一項也想不起來。直至身體撞到岩壁,她才被痛感擊醒,一把抓住距離安全帶最近的繩索。
保護組的工作人員迅速收緊繩索,防止她從高空墜落。被掛在幾米高的岑曼很淡定,余修遠倒是疾步上前,聲音緊繃地對她的保護人說:「放她下來。」
雙腳落地時,岑曼才發現膝蓋被繩索擦傷了,鮮血不斷從傷口滲出,看起來怪可怕的。她覺得苦惱,這傷口應該要十來二十天才癒合,而那襲伴娘禮服是短裝,下擺的長度只到膝蓋上一點,肯定遮掩不住的。
余修遠一邊讓人拿醫藥箱過來,一邊伸手替岑曼把身上的安全設備解下來。岑曼剛動了動身,他便沉聲阻止:「給我坐著!」
岑曼動作一滯,余修遠隨即托起她的小腿,手指在腳踝等幾處按壓:「痛不痛?」
除了輕微的肌肉酸痛以外,岑曼沒有感到異樣的不適,她搖頭:「應該沒有扭傷。」
那三個男人和葉思語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岑曼哪裡不舒服。岑曼連聲說沒事,而余修遠默默地用蘸了雙氧水的棉簽摁在傷口上,疼得她重重地抽了一口涼氣。
得知岑曼沒事,他們都識趣地走開,免得做余修遠和岑曼的電燈泡。
等大家走遠,岑曼才說:「你輕點啊……」
她的語氣冷硬,余修遠不知怎麼地聽出了幾分撒嬌的意味。他換了一根棉簽,再下手的時候依言放輕了動作:「別亂動!」
眼見余修遠臭著一張臉,岑曼莫名地煩躁起來,她將棉簽奪走:「我自己來。」
余修遠沒說什麼,將傷口消毒以後,他給岑曼遞來兩快止血貼。
岑曼很乾脆地說:「不貼。」
余修遠也不勉強,他收回手,隨意將止血貼放回醫藥箱。
傷口仍然隱隱作痛,岑曼小心翼翼地曲起膝蓋,手搭在余修遠肩上,本想借點力站起來,不料余修遠將手臂繞了過來,一聲不響就把她抱起。
身體倏地失衡,岑曼不由得低聲驚呼起來,這動靜立即引來其他人的側目。被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注視著,她的臉有點燙:「你又發什麼神經!」
余修遠充耳不聞,他抱著她往外走,同時對他們說:「今晚的聚會我不去了。」
離開場館後,岑曼還能隱約聽見裡頭傳來的低笑聲,那笑聲充滿戲謔,她的似乎又燙了幾分。
余修遠一直將她抱進車裡,而她一路窩在他懷裡藏著臉,根本不想看到旁人怪異的目光。
上車以後,岑曼默默地怒視著害自己丟臉的罪魁禍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麼他的人生安全必然會受到威脅。
余修遠似乎毫不在意,給她系好安全帶,他才甩上車門,然後繞到另一端上車。
車子駛出了俱樂部,余修遠問她:「回家還是上醫院?」
「上什麼醫院?」岑曼沒好氣地說,「回家!」
今天岑父岑母隨岑曦到酒店試菜,岑曼知道沒人在家,於是早早就從包里拿出了鑰匙。車子剛停在家門口,她就想速度回家,並趕在余修遠下車前關上大門,將這位不速之客堵在外面。
這點小心思自然瞞不過余修遠,看著岑曼不太利索的動作,他氣定神閒地坐在駕駛座上說:「我先回家一下,等下過去找你。」
「不好意思,我要睡覺。」說完,岑曼就關上車門,連謝謝之類客套的話都免了。
美好的周末被破壞,岑曼有點不爽。回家以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了一浴缸的熱水,然後將受傷的膝蓋支在浴缸外沿,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
熱水舒緩著運動過後的酸慰肌肉,岑曼半閉著眼睛,思緒不自覺地飄回從岩壁滑落的時候。當時她之所以踏空,並不是因為擔心被余修遠發現那段片花的秘密,而是由於腦海里突然冒出的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很怪誕,她越想越是覺得荒唐,真的覺得自己太自戀了。
泡到皮膚發皺,岑曼才邁出浴缸。她忘了把家居服帶進浴室,於是就圍著浴巾一拐一拐地回房間。出乎意外的是,剛把房門推開,她就看見余修遠正坐在椅子上,表情閒適地翻著她的雜誌。
余修遠聞聲抬頭,看見岑曼這副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