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裡看花
余修遠覺得自己肯定是中邪了,否則他怎麼會把那枚礙眼的戒指重新交到岑曼手裡。他懊惱不已,而岑曼則甜甜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拿著戒指歡天喜地地走掉了。
錢小薇看見女兒笑逐顏開地從外面回來,困惑地問她:「什麼事這麼高興?」
岑曼臉上笑意盈盈,她含糊地回答:「就是高興呀。」
她這樣歡喜,似乎不僅是因為拿回戒指那麼簡單。跟余修遠分手以後,她就再沒有跟他撒過嬌,她不願,也不敢。今晚實在沒有辦法,她才試著用那樣的語氣跟他說話,沒想到他還真買自己的賬。
歲月的風塵撲面而來,岑曼以為跟余修遠再也沒可能回到過去了。然而事實證明,他們不是不能相依相對,只是不該相親相愛罷了。想到這裡,她的笑容染上幾分苦澀的味道,或許他們只適合當兄妹,不可能成為廝守一生的愛侶……
岑曼正是懷著這樣苦悶的心情登上了飛機,坐在她鄰座的葉思語總在耳邊說個不停,她無奈地捏了下耳垂,問道:「葉子,你哪來這麼多話?」
葉思語推了下鼻樑上的墨鏡,回答:「我興奮啊!想到劇組所有人都把焦點放在你身上,而身為女主角的張某人灰溜溜地躲在角落,我就覺得好爽!」
岑曼笑話她:「完了,你跟張嘉綺斗得走火入魔了。」
「你不知道這女人有多討厭……」
葉思語吱吱喳喳地發表著演講,岑曼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在飛機小憩了片刻,出席殺青宴時岑曼精神很好。她沒有盛裝出席,只穿了一條裁剪簡單的雪紡連衣裙,並讓葉思語的化妝師替她上了點妝,在美女如雲的宴會現場,她並不起眼。
劇組包下了星級酒店的宴會大廳,辦了一場規模頗大的派對。被邀請的全是投資商和劇組人員,為了不讓娛記追蹤,工作人員會對每位入場的來賓進行嚴格的把控,沒有邀請卡的全部被擋於門外。
正因如此,岑曼和葉思語就悲劇了。剛才在酒店,葉思語閒著無聊就把邀請卡拿出來翻看,看完以後竟然丟在了床頭櫃。
得知她們沒有邀請卡,那幾個杵在門口的大漢堅決不讓她們進入。葉思語又氣又急,她指著海報對他們說:「我是這部電影的演員葉思語,你們沒認出來嗎?」
那幾個大漢交換了一下顏色,最終決定讓葉思語進去。葉思語連聲道謝,正想拉著岑曼前行,他們立即阻止:「葉小姐,我們只能讓你一個人進去。」
葉思語氣得臉都青了,若非顧忌著這場合和身份,她真想罵人。
為首的工作人員很難為,他說:「葉小姐,你沒有邀請卡,我們讓你進場已經是違犯上頭的命令了。請你不要再讓我們難做了。」
岑曼扯了扯她,低聲說:「算了吧,反正我不習慣參加這種場合。」
「不行!」葉思語一邊從晚宴包里找出手機,一邊說,「我這就讓侯助理來接應你。」
岑曼試圖說服她:「裡面那麼多賓客,不好麻煩侯助理。」
葉思語很堅持,不過手機還沒撥通,一把溫潤的男聲便從她們後方傳來:「小葉,你們怎麼不進去?」
她們雙雙回頭,看見站在幾步之外的蔣靖風,葉思語像見了救星一樣,馬上向他求助:「蔣叔,我們進不去!」
其實蔣靖風的年紀不算大,而外貌更是不顯老態。他雖是一線大腕,但非常好相處,也經常指點和提攜後輩,因而被新生代的演員親切地稱為「蔣叔」。
聽葉思語說明原因後,蔣靖風的眼睛便轉向岑曼那端:「這樣啊……」
察覺蔣靖風將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岑曼對他笑了一下。她沒有放肆地叫他蔣叔,只態度恭敬地喚他:「蔣老師。」
蔣靖風微微頷首,之後才對工作人員說:「這位岑小姐,是我特地邀請過來的。」
「可是,她沒有邀請卡……」
蔣靖風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面划動幾下,接著轉向他們:「這是我跟侯助理的簡訊記錄,他答應把岑小姐請來。」
最終,這場邀請卡風波被蔣靖風擺平了。葉思語剛進場就被叫去拍照,蔣靖風對她說:「小葉回來之前,你先跟著我吧。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