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草(一)
余修遠向來說到做到,這邊跟岑曼提了,那頭就開始安排西班牙旅行的相關事宜。
除夕那晚,岑曼正陪著父母看春晚,小品正演到精彩處,放在茶几的手機邊嗡嗡地震動著。摸過來瞄了一眼,她便跳下沙發,緊了緊圍巾到院子接聽。
手機是余修遠打來的,得知他要問自己拿證件時,岑曼很驚訝:「這麼快?」
余修遠說,「簽證需要時間,我先把準備工作做好而已。更何況,歐陽一天沒回來,我們一天也不能出發。」
岑曼笑他:「誰讓你經常把工作堆給歐陽做,現在人家撤手不管了,還不是有仇報仇嗎?」
余修遠倒抽了一口氣:「你這個沒良心的,我是為了誰才這麼沒義氣?」
這個鍋岑曼堅決不背,她用無辜的口吻說:「總之不怪我……」
在手機另一端的余修遠無奈地搖了搖頭,聽見有呼呼的風聲傳來,他便問:「你在外面嗎?」
岑曼正坐在石階上,百無聊賴地仰望著天邊那團朦朧的月影:「對呀,在外面跟你說話呢!」
最近氣溫頗低,入夜後更是晚風凜凜,余修遠擔心她著涼,於是就說:「那不說了,你進屋吧。」
岑曼不說話,也沒有掛斷通話。余修遠有所領悟,三兩秒後,他問:「是不是想我了?」
那頭繼續沉默,余修遠又說:「你要不先回房間,然後再打給我?」
回應余修遠的是一聲帶著笑意的冷哼,他雖然未能與岑曼相見,但也能想像她此刻那孩子氣的模樣。想著想著,他的思念之潮又洶湧起來,尤其在這樣充滿歡欣祥和的日子裡。沒有多作思考,他已經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曼曼,不如你溜出來吧。」
這下終於傳來岑曼的聲音,她利落地拒絕:「不要,我得陪我爸媽看春晚!」
余修遠也不勉強,沉吟了下,他說:「那好吧,我過兩天再過去拿你的證件。」
岑曼笑著拆穿他:「拿證件是幌子,討紅包才是真正意圖吧?」
余修遠語氣輕快地說:「拿證件是幌子,討紅包是附帶福利,想見你才是真正的意圖。」
他的情話總是毫無預兆地蹦出來,害得岑曼每次都心跳加速,連思緒都亂了。聽筒隱隱地傳來熟悉的女聲,她便立即轉移了話題:「我好像聽見疏影的聲音,她也來霜江了嗎?」
每年春節,余家老幼會齊聚霜江吃團年飯,今年余疏影帶著周睿一同過來,氣氛倒是比往年要熱鬧。只是,余疏影並沒有好好地跟周睿膩歪,反而跑過來八卦地偷聽他的通話,她似乎聽上癮,不管他怎麼趕走她,她也跟在自己身邊,還囔著叫上岑曼一起玩。
對於,余修遠沒有多說,免得岑曼糾結要陪父母還是跟余疏影玩耍。他只告訴她:「是她,除了她也沒誰那麼聒噪。」
他的話音剛落,岑曼就聽見余疏影不滿的嬌嗔,她也嗔他:「你別老欺負疏影!」
余修遠低笑起來:「這麼快就護著小姑子了?」
岑曼耳根一燙,承認不行,否認更加不行,只得說:「我不跟你講了!」
余修遠笑意不減,他應聲:「那進屋吧,等會兒不要太晚睡。」
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岑曼自然收到了父母的注目,錢小薇掃了眼她手中的手機,問道:「小遠找你了?」
岑曼大方地承認,隨後聽見父親問她:「那你怎麼不跟小遠出去玩?你們不是很喜歡到什麼廣場倒數嗎?」
岑曼擠到父親身旁,像小時候那樣親昵地靠著他:「我更喜歡跟你們一起守歲呀。」
錢小薇接話:「我們可經不起折騰,再看一會兒電視就要睡覺了。」
岑曼又窩到母親身旁,摟著她的肩頭說:「那我陪你們在夢裡守歲吧。」
錢小薇知道明白女兒那點心思,她輕輕地點了點岑曼的鼻尖:「傻妞。」
還不到新歲,錢小薇和岑政就回了臥室休息,岑曼一個人看電視也沒意思,於是也到樓上洗漱,準備睡覺。
從浴室出來,岑曼的手機早被賀年消息擠爆,她回復不過來,因而給所有親友都群發了一句「新年快樂」。
發送完畢,岑曼的手機又被轟炸了一
第六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