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邶抬手一格,握住了陳年的手腕,背對著簡宓輕蔑地挑了挑嘴角,好像在無聲地嘲笑。
陳年腦子一炸,被握住的手用力一搡,然而霍南邶紋絲不動,他不假思索地揮起了另一個拳頭,朝著霍南邶的面門直奔而去。
&年!你瘋了你!」簡宓慌忙撲了過來,抓住霍南邶往後一拉,自己直接擋在了霍南邶面前,「你怎麼變得這麼衝動暴力?你說的南邶都已經告訴我過了,這是我自己的抉擇,請你尊重我,也尊重南邶,要不然你這樣,我們以後都要沒法相處了。」
她向來溫柔甜美,說話總愛未語先笑,這樣疾言厲色十分少見。陳年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仿佛一頭被困的野獸:「小宓你真的是被他洗了腦了,他肯定不是真心喜歡你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在晉山都打聽到了,他以前的女朋友都一個個俗艷得很,胸大無腦,和你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小年!」簡宓真的惱了,上前一步和他臉對著臉,那雙漂亮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跳動著憤怒的火焰,「你再這樣我真生氣了!」
陳年怔了一下,好像皮球被戳了個洞,一下子就漏了氣,他後退了幾步,深深地看了一眼簡宓,轉身就走。
路燈下,那個背影被拉得長長的,蕭索而悲涼。簡宓有些不忍心了,她是獨養女兒,從小和陳年一起玩到大,一直把陳年當成小哥哥,可以在他面前撒嬌任性的那種親人。
她猶豫著追了兩步,張了張嘴剛想叫人,手卻被霍南邶拽住了,那力氣大得有點嚇人。
&去勸他兩句,他今天的情緒不太對。」簡宓轉頭解釋。
霍南邶輕哼了一聲:「你不覺得你身邊這個土財主更需要安慰嗎?好好的紀念日,跑出來這麼一個愣頭青,居然來搶我的女人。」
簡宓噗嗤一樂,抬手就去揉他的臉:「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子酸味?他就是我和你說了很多次的陳年哥,我們倆沒事的,可能是太突然了他才有點沒法接受,過陣子就會好的。」
&好不好不關我的事,我好不好才更重要,走,我們回家。」霍南邶拉開車門,使了個巧勁,簡宓一個踉蹌,不偏不倚剛好倒在了副駕駛椅上。
車子一下子就開了出去,和陳年離開的方向剛好相反,簡宓回頭看了一眼,陳年的背影已經消失了。
她想了片刻,打開手機,大拇指在鍵盤上飛舞著,打了刪,刪了打,寫了好一會兒都覺得不對,最後只好愁眉苦臉地發了一句:陳年哥,等你冷靜一下我們再好好談談吧。
微信發過去,理所當然地石沉大海。
簡宓靠在門把上,單手拖著下巴,看著車窗外川流而過的光點,神思有點恍惚。
陳年在幾個關係好的世交中是比較特殊的存在。他從小學開始跟著簡宓的母親秦蘊學鋼琴,一周兩次,一直學到了初中畢業才因為學業暫停。陳年品學兼優,長得又是唇紅齒白的,秦蘊很喜歡他,經常留他下來吃飯,一來二去,簡宓也就對這個能陪她玩的小哥哥親密了起來。
陳年其實骨子裡有點驕傲,他家境不錯,從小受的精英教育,又去國外留過學,三年前回來後就進入了一家外資銀行工作,現在已經是分行主管,人生幾乎是一帆風順。
簡宓從來都不知道他會喜歡她,如果他早點表白的話,說不定真沒霍南邶什麼事情了。
車子拐了個彎,駛入了倪山花園,這是坐落在黃羅江邊的一個高檔小區,霍南邶在這裡置辦了一套平層公寓作為婚房,頂層的二十六層,贈送空中花園,據說可以俯瞰黃羅江四季的美景。
一開始簡宓直到霍南邶在這裡置辦了婚房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婚禮定在愛莎大酒店時也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為霍南邶只不過是個小公司的老闆,驚嚇過幾次後才習以為常。
搬進來這麼多天了,這個花園簡宓還沒正式上來享受過,只是在樓梯上冒了個頭瞟了兩眼就回去了,上面的綠化設計得很美,不過很可惜,她有恐高症,這個高度連隔著玻璃窗朝下看都覺得兩腳發軟,別說是在敞開的空中花園了,這讓霍南邶有些懊惱。
簡宓心不在焉地換了鞋,剛想到臥室里去,手臂被拉住了,霍南邶將她攬進了懷裡,低頭在她臉頰上落下了一吻:「我有點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