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覺在這一刻顯得分外靈敏,簡宓忽然明白了這憎惡從何而來,安意喜歡霍南邶,而那不屑,更是表明了這個女人對這場婚姻鬧劇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
青梅竹馬的紅顏知己,連家裡的密碼都知道,不知道她和那個雲黎姿,最後誰能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
&怎麼還有臉呆在這裡?」安意冷冷地開口了,「要我,被人這麼羞辱過以後,早就沒臉見人滾得遠遠的了。」
簡宓愕然看著她,忽然一下笑了起來:「現在擺女主人的架勢太早了吧?我還沒離婚呢,誰該從這間房子裡滾出去,顯而易見吧?」
安意的臉一僵,冷哼了一聲嘲諷道:「現在耍什麼嘴皮子?南邶從來沒有愛過你,他從一開始接近你就目的明確,他的父母是他花了錢雇來的,你還一口一個爸媽叫得歡;為你舉辦的婚禮這麼隆重這麼華麗,都只不過為了往你和你爸爸臉上多打幾個響亮的耳光;他寵你疼你,心底里卻不知道有多厭惡鄙夷你……簡宓,你是不是天生犯賤,被人隨意踐踏也要死皮賴臉地纏著南邶嗎?」
簡宓的手緊握成拳,指尖狠狠地扎入了手心,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情,這樣被一個覬覦著霍南邶的女人活生生地扯開那層遮羞的面紗,卻又是另一回事。霍南邶把什麼都告訴這個女人,就好比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讓她渾身□□地站在安意面前。
仿佛有把刀子一下子捅進了胸口,在心臟深處濺出了血花。
簡宓的手顫抖了起來,畫夾掉在了地上。
安意輕蔑的瞥了她一眼,幾步走到了畫架旁,隨手拿起一張畫來,只見那是一張頭像素描,霍南邶深邃的輪廓、冷峻的眉眼被炭筆描繪得淋漓盡致。一陣妒意從心底泛起,仿佛蟲子一樣啃噬著心臟。
&得不錯啊,南邶的確有讓人迷戀的資本,可惜,自作多情。」她慢條斯理將素描撕成了兩半、四片……
簡宓木然地看著那畫紙變成了細碎的紙片,紛紛揚揚地從半空中灑落了下來。
那是她的心血,承載了這幾個月來對愛情和繪畫的全部希望。
安意又拿了一疊,隨意地翻看了起來,嘴角掛著幾近殘忍的笑意:「還畫得挺多的,想拿回去珍藏起來嗎?南邶要是知道你這樣意淫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噁心。」
簡宓的手抖得厲害,撲上去抓過那些素描,用力地撕成了兩半,朝著安意奮力地扔了過去:「滾,你給我滾!」
&必惱羞成怒呢?」安意快意地笑了,「我能體諒你的心情,畢竟南邶這樣的身價太難得了,不過,我還是勸你別枉費心機了,南邶是不可能對你回心轉意的,冬茜姐一手把我們倆拉扯大,她很早以前就說了,只有我才能和南邶在一起,而你就是一棵樹上硬生生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岔枝,只有剪掉了,南邶才能正常地和我、冬茜姐在一起……」
&啷」幾聲,桌上的東西都被簡宓掃在了地上,顏料飛濺在了畫架、牆壁上,《孟極幻蓮》上被潑上了一大塊紅色,那精緻的蓮花面目全非;而放在中間的兩個手辦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了玻璃櫥上,掉在了地上,幾下滾到了簡鳴腳邊。
一隻獵豹的爪子斷了,一隻獵豹身上裂開了一條縫。
簡宓踉蹌了一步,半跪在了地上,她想去撿,可是她的手抖得跟那篩糠似的,怎麼也停不下來。
&麼回事?安意你怎麼出不來了,」霍南邶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讓你那件外套磨蹭那麼久——」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愕然看著畫室里的一片狼藉:「發生什麼了?」
簡宓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南邶……」她低低地叫了一聲,目光定定地落在這個男人身上。
霍南邶沉著臉:「你又發什麼公主脾氣……」
&的一聲脆響,簡宓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朝著他掄了一巴掌。
霍南邶整個人都愣住了。
&恥!卑鄙!」簡宓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她的身子晃了晃,一頭朝著地上栽了下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霍南邶一把把簡宓抱進了懷裡,看著她緊密的雙眼和慘白的臉色,心臟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兩拍,一股陌生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