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淺總覺得這小社會哥有點似曾相識,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她偷偷問喬深:「你覺沒覺得這小子有點眼熟?」
經陸淺這麼提醒,喬深倒是想起來了,是有點眼熟,特別是左臉那道淺紅色的疤。
「上次在銀行門口搶過你的小毛賊,記得嗎?」
陸淺醍醐灌頂:「對對對!我是說這麼眼熟!」
老王不知道陸淺和喬深交頭接耳在說些什麼,但經過之前的相處,他也算看出來了,喬機長和陸指導之間,多半有點不同尋常的意思。今天自家弟弟訛人這事兒實在幹得太混賬了,老王一邊道歉一邊說:「還沒吃飯吧?要不這樣,晚飯我請……」
陸淺打斷他:「晚飯就不吃了,我們差不多要歸隊了,請假出來的。」
老王在消防隊待過,也清楚消防隊的規矩,他不敢再耽擱陸淺,只能笑著說:「那改天,改天一定得給我這個機會!」
老王回頭瞪了王立學一眼:「開車來的?」
王立學乖巧點頭。
「一會兒把陸指導送回消防隊去,好好給人道個歉!」老王一邊安排一邊戳著王立學的大腦門,「還有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雞公毛!我說沒說過讓你染回來?」
王立學這面子反正是丟光了,也懶得找補了,冷著臉愛答不理地說:「我去提車。」
老王是個明白人,一看陸淺在喬深病房裡,就懂了個大概,先拉著大鵝出去了。
陸淺覺得這趟白來了,和喬深才說幾句話,又要走了。
兩人面對面站著,門外是人來人往的喧譁聲。喬深這情況實際用不著住院的,但家裡人把這事兒看成了頭等大事。總覺得住在醫院才能隨時觀察情況,享受最好的醫療,能夠儘早痊癒。
既然家裡人堅持,喬深也就從了。想著要是醫院資源不足或者病床不夠,再把床位讓出來。
醫院是個看盡人間百態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這裡死亡,也有人在這裡新生。但不管怎麼說,這裡都算不上是重逢的好地方。
外面又想起護士匆忙的腳步聲,陸淺想,再這麼面面相覷下去,也不是個頭。於是抿了抿唇,說:「那我走了。」
她剛走了兩步,那人突然從背後貼上來,將她擁進懷裡。
這懷抱,就像山間的涼風,撫平了陸淺離別時的惆悵情緒。
那人在她耳側落下輕吻,無可奈何地說:「總有些人,越是留不住,越是想留。」
他把祝星辭送來的晚飯遞給陸淺。怕她不吃醋,卻更怕她吃醋,因為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所以他解釋:「祝星辭來找我是因為有事要我幫忙……」
「那報名表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兩人同時開口,說了不一樣的話題,最後又本著對彼此的信任,相視一笑。
陸淺還是提著那保溫盒走了,也找了個下次再給喬深送飯的理由。
大鵝和王立學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王立學開了個長安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銀灰色的外殼因為疏於打理,裹了一層厚厚的灰。這車子是用來拉貨的,後面的座位都撤了,只有駕駛位和副駕駛兩個位置。
大鵝不拘小節,爬上後座蹲著招呼陸淺上車,就跟自己車子一樣,大方得很。
陸淺不好再說什麼,爬上副座問王立學:「駕照幾年了?」
「嘿!您這話說得,不像消防隊的,倒像交警大隊的!」
「聽起來你和交警大隊挺熟啊?」陸淺繫上安全帶,叮囑,「慢點開。」
王立學耳聾似的,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在路上拐了個s線。
「……」陸淺問,「你們社會哥都這麼毛躁的?」
王立學:「社會哥?」
「兩個多月以前,銀行門口搶我包的那個人,不是你?」陸淺一臉「你別想反駁,我知道是你」的表情。
王立學神色不自然地噎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臥槽,難怪我看剛剛那個帥哥這麼眼熟!我就說長得這麼帥的男人,我肯定在哪兒見過!」
陸淺:「……」
「謝謝你剛剛沒在我哥面前拆穿我啊!」王立學一臉感激地看著陸淺,「真的,你和帥哥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