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削慷慨激昂,越說越激動,那些旁聽的世家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格外的尷尬,陳削的做法,雖然世家很少有人支持,但是,方圓百里之內,甚至全天下的百姓,都紛紛擁護,單單遺孤撫恤,兵將們戰死沙場,有的連屍骨都沒人收斂,誰還會理會他們家小的死活,可是在幽州,只要是陳削的兵,無論戰死,還是受傷,家人每月都能領到足夠維持生機的救助,就像今日,花費了這麼多心血,讓工匠農夫們連番忙碌了兩個月,僅僅是修了一座看似毫無用處的石碑。
「屎蛋,李二狗,大壯……」只要被陳削念到名字的家眷,都忍不住眼含熱淚,少帥沒有忘記他們,這些人即便身份卑賤,此時此刻,卻沒有人敢小看,他們的親人,都挺直了胸膛,眼中泛著淚花,激動的心情無以言表,用兩個字來形容他們此刻的心情最為貼切,那就是自豪!
頓了一下,陳削又接著說道「眼下雖然不少人分了田地,過上了安穩的日子,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可我告訴你們,這一切,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奪走,適逢亂世,別人不會允許我們過上安穩的日子,那些地主豪強,世家門閥,更不允許我們拿走他們的田地和財寶,仗還遠沒有打完,我們的北面,鮮卑依舊虎視眈眈,我們的南面,諸侯依舊如火如荼激戰不下,他們隨時會撲向我們,想要永遠過上安逸太平的日子,還得有更多的人流血犧牲,有更多的人戰死沙場,也許,在場不少人包括我在內,有朝一日名字都會刻在這塊石碑上,但是,我陳削髮誓,不管付出多大的犧牲,我們都要守護住這來之不易的一切,不管是誰,只要擋在我們面前,不想讓我們翻身過上好日子,我們就跟他們玩命到底!」
「跟他們玩命到底!」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在場所有人,全都胡揮舞著雙臂高喊起來,聲音久久迴蕩,震動天地,凌冽的寒風,依舊阻止不了眾人心中被點起的火焰。
分田地,廢除奴籍,窮人的孩子可以上學讀書,這些百姓們連做夢都沒有想過,可是,現在在陳削的努力下,正在一步步的變成現實,當然,別說別的諸侯,就連幽州境內,陳削對世家大開殺戒,激起了不少人的怒火,雖然暫時風平浪靜,可是暗地裡,卻暗流涌動,陰謀正在向陳削逼近,有的人私通了別的諸侯,有的人在陳削的身邊埋了眼線,有的用金錢美女拉攏了陳削身邊的兵將,因為陳削這個普通人保,比昔日的高祖劉邦做的更狠,他是在公然挑釁高高凌駕於窮人頭頂上的世族階層。
雖然陳削殺雞儆猴震懾住了不少人,可很多人都清楚,早晚陳削還是會向他們揮動屠刀。
因為陳削,一心想讓寒門崛起。
寒門崛起,對世族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年關剛過,幽保不少地方爆發了蝗災,陳削親自趕往一線指揮抗災,位於漁陽城的幾大豪族私通孟益突然領兵發難,不但險些奪取漁陽,就連陳削剛剛投入生產的造紙作坊也悉數被搗毀。
更有不下十幾所學堂全部被大火燒成灰燼,孟益起兵一萬,打了陳削一個措手不及,幾位上將都不在漁陽,趙雲第一時間從范陽趕回,孟益見識不妙,馬上撤出漁陽,趙雲剛剛追到黑風谷,就遭遇了鮮卑人的伏擊。
「孟益,這是為什麼?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少帥待你不薄,想不到,你居然私自謀反作亂。」
身處重圍之中,趙雲抖擻神威,怡然不懼,沖躲在鮮卑人群中的孟益高聲呵斥道。
「子龍,少帥的確待我不薄,可我跟你們不一樣,你是窮人出身,徐晃也是窮苦,少帥也是,你們大都跟少帥一樣,可我不同,少帥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世族痛下毒手,做的未免太絕了吧。」
「絕?少了那麼多拿百姓當羔羊宰割的世家,少了那麼多喜歡喝人鮮血的豪族,我覺得沒什麼不好,千千萬萬的百姓有吃有穿過上安穩的日子,這難道不好嗎?何況,別人死有餘辜,你何必跟著摻乎,莫非,你也被蒙蔽了心智,分不出黑白善惡?」
「不必再說了,我算是看出來了,早晚少帥會對所有的世家階層揮動屠刀,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乾脆反了得了,你以為就只有我一個人對少帥不滿嗎?我告訴你趙雲,就連少帥的身邊,都有很多人恨不能剝他的皮喝他的血,哈哈,就算勾結鮮卑,也好過跟在少帥身邊日夜提心弔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