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曹操出城了。」
轉過天來,陳削剛剛洗漱完畢,還沒等用飯,忽然展碩疾步匆匆的跑來稟報陳削。
「出城有什麼好慌張的,這是冀州,是我們自己的地盤,難道曹操還能跑了不成?」
陳削不屑的笑道,展碩臉一紅,尷尬的撓了撓頭,想想也是,都怪自己他緊張了,就算曹操已經染了重病,可在展碩看來,還是把他當成了那個令人忌憚的曹丞相。
離開魏郡,曹操乘著馬車,曹植陪在身邊,曹操的懷裡還抱著才四歲的趙統,曹芳也陪在一旁,車夫是趙雲的護衛,而趙雲則親自騎馬跟在車後,所以,陳削壓根不會擔心,曹操就算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冀州。
「植兒,知道為父為何要帶你來冀州嗎?」
過了一會,等趙統在自己懷裡睡著了,曹操扭頭看向曹植,他的臉上,也多了慈祥的目光,這一刻的曹操,僅僅是個父親,再也不是王仁指點江山的曹丞相了。
曹植搖了搖頭「孩兒不知。」
「哈哈,父親在世,什麼都好說,也沒人敢傷害你,可是,父親若是去了,曹丕定然不能容你,而陳削,卻不會傷你半根毫毛。」
「這…」
曹植愣了一下,心中半信半疑,可是曹操卻再清楚不過,曹丕心狠手辣,連曹操都敢殺,更何況是手足兄弟了。
但是,陳削卻會給曹植一條活路,三年前,曹植被送往魏郡,整整三年,陳削未曾虧待他曹植.
之後兩家爆發激戰,陳削依舊將曹植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了曹操,雖然,曹操之後也猜到了,陳削這麼做,是要讓曹植跟曹丕兄弟爭鬥一番,可是,曹植壓根就不是曹丕的對手,他的性子實在太弱了。
曹操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向曹植和曹芳道「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植兒必然是家中的孝子,可是,適逢亂世,生在帝王家,你…差曹丕實在太多,父親不放心啊,我若不帶你來冀州,怕是,不久你會人頭不保啊,正好,你姐姐也在魏郡,以後,你們姐弟相互照拂,我也能走的安心。」
從內心深處,曹操最喜歡的就是曹植,他才華橫溢,彬彬有禮,從小就就聰慧過人,對自己也是至純至孝。
曹操搖了搖頭,懶得再想,一想到曹丕,他就頭疼。
雖然曹操的兒子生了不少,可是,每個孩子,都不盡相同,也可以說,每個人,只繼承了他身上的一面。
曹植的才華,曹丕的狠辣,曹彰的勇武,曹昂的忠義…如果他們都能像曹操那樣,斷然不會是今日的結局。
「岳丈,前面就是龍灘了。」
一連在路上行了幾日,這一日,終於抵達了龍灘。
曹操點了點頭,在曹植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抬頭遠望,茫茫一片,這裡的蘆葦盪,茂密依舊,觸景生情,當年激戰的慘烈情形,頓時浮上了心頭,曹操步履搖晃,沒走幾步,已是粗氣直喘,可還是硬撐著來到了曹彰和夏侯淵的墳前。
兩人的墳塋都休憩的很齊整,周圍十步之內,沒有半點雜草,曹操回頭看了趙雲一眼「賢婿費心了。「
「岳丈,這是孩兒應該做的,這些年我很少在家,都是夏侯淵的侄女前來搭理,說來,孩兒慚愧。」
這還是曹操第一次喊趙雲「賢婿」,同樣,也是趙雲第一次在曹操面前自稱「孩兒」
曹操擺了擺手,趙雲忙帶人退到一旁,曹操蹲在曹彰和夏侯淵的墳前,淚水再也止不住了「彰兒,妙才,老夫來看望你們來了。」
曹操神情激動,老淚縱橫,不一會就趴在墳頭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曹彰剛剛成年,本來是曹操極為看重的曹家虎將,可是,年紀輕輕就死在了冀州,夏侯淵跟曹操不僅是本家,更是過命的交情,當年曹操一時衝動,犯了命案,是夏侯淵挺身站出來是曹操頂罪,對曹操,夏侯淵忠心耿耿,是難得的一員上將,因為擅長千里奔襲,被稱之為獵豹,可是,也死在了冀州。
跟陳削爭鬥了這麼多年,曹**的愛將數不勝數,陳削那邊,又何嘗不是?
張繡,華雄,張郃,狗蛋…這些也都是拜曹操所賜早早的丟了性命。
「老了,老了,就算想繼續拼殺,老夫也是力不從心,是該都放下的時候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