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周倉何曼,不斷的將騎兵吸引到自己的身前,讓義軍袍澤能夠更多的逃離此地,所有人都殺紅了眼,騎兵越聚越多,先是幾十匹一起衝鋒,漸漸的變成上百匹,最後數百匹…每一論衝鋒,高順的身後,都會倒下不少,身後的陣列也越來越小,當陳削仗著手中的弓箭射殺十幾個騎兵好不容易將波才救出來之後,目光落在高順等人的身上,陳削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幾個月的心血,全都化為烏有,七百陷陣,幾乎全軍覆滅,高順周倉何曼,三人也全都渾身染血,身上不知添了多少傷口。
「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想起當初高順對自己說過的話,陳削咬了咬牙,忙沖高順喊道「不要打了,撤!」
如果陳削再不下令,高順周倉何曼,怕是就算戰死,也不會輕易撤退的。
這一次,陷陣營成軍以來,第一次正式參戰,七百人,陣亡六百八十人,殺敵近千餘人,為什麼這麼少?
因為高順打的是阻擊戰,陷陣營剛剛成軍,面對的又是大漢最強的精騎,對方騎兵又是蜂擁而至,一波又一波不住的衝上來,跟兩軍正面交鋒,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因為,高順把壓力全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代價自然慘重。
對方若是幾十名騎兵一波波的衝殺,高順自問可以殺敵破三千,可,第一次得手之後,天狼騎越聚越多,根本不給高順輕易殺敵的機會。
下山的時候,是五萬大軍,可短短几日的功夫,卻死傷了近四萬人,眼巴巴翹首企盼的家眷們,望著渾身是血僥倖活下來的寥寥萬餘人,眾人頓時心頭一沉,忙爭搶著圍了過來。
「我家虎子呢?」
「俺孩他爹呢?」
「俺家大頭呢?」
死一般的沉默,波才低垂著頭,羞愧的無言以對,五萬多人,一戰死傷近四萬人,若不是陳削帶人拼死拒敵,怕是大夥誰都甭想活著回來。
「哇…」在隊伍里沒有尋到自己的親人,這些家眷們如遭雷擊,全都嚎啕痛哭了起來,陳削咬了咬牙,想說點什麼,可他也是無話可說,回到山寨,誰也沒有心情理會旁的,便各自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就算是那些受傷的兵卒,任憑傷口鮮血流淌,似乎也無心理會,只是一個個目瞪瞪傻呆呆的躺在那裡,兩眼無神,死魚一般,整個隊伍,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機,除了嗚咽抽泣的哭喊聲,便是垂頭無奈的嘆氣聲。
「你早晚會後悔的,你早晚會後悔的…」靠在樹身上,陳削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不時的迴蕩著高順對自己說的這句話。
果真,還是應驗了。
悽厲悲涼的哭喊聲,很快,便激發了眾人心中的怒火,這些家眷,都是窮苦百姓,有的死了男人,有的死了兒子,有的沒了爹爹,全都將矛頭指向了波才,很快,波才的身邊便圍滿了人。
「都怪你,你還我家大頭來。」
「你害死了我家虎子,我跟你拼了。」
「…………」波才羞愧的無地自容,長社一敗,他覺得自己輸的不甘心,本想搬回顏面,可是這一次,卻再次被狠狠的潑了一盆冷水,任憑眾人扭打唾罵,波才吭都沒吭一聲。
「都退下,聒噪什麼。」陳削聽的心煩意亂,不管怎麼說,波才有錯,但也不能全怪他,畢竟,誰都不是有意的。
不過這樣的局面,是陳削無法容忍的,要知道,自己費勁心血操練的兵卒,幾乎全軍覆滅,尤其是陷陣營和虎狩營,只一仗,全都打光了。
「我要離開。」
「我也走,跟著你們只會白白送死,這仗,老子不打了。」
陸陸續續有人站起身來,丟掉手裡的兵刃,解下頭上的黃巾,憤憤的抱怨著邁步就走,陳削一聲長嘆,也知道無法阻攔,上一次,自己親自篩選,才走了三百多人,可是這一次,一下就走了三千人。
隊伍徹底亂了套,走的走,罵的罵,就連波才也獨自拎著酒罈進仗喝悶酒去了。
陳削將高順和李春等人喊到身邊,發自內心的向兩人真心求助,畢竟,他真的不知該怎麼收拾這樣的局面,「現在我該怎麼做?」
「當初就不應該把隊伍交給波才。」周倉氣哼哼的抱怨道,武炎也跟著附和「是啊,波帥只會帶領咱們攻城跟官兵死磕,可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