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穆茶屋裡的石榻上,蘇芷鬱悶到連補覺的心思都沒有了。
之前費盡心機才把尺子設計留在了阿瑪的屋子裡,可現在呢?尺子的確如她所願的留了下來,但她自己卻被迫離開了!
想要讓尺子待在阿瑪的木屋中,無非是欲圖增長和他處在一塊兒的時間,以便於從尺子的口中一點點的挖掘出她還沒能弄清楚的內幕消息。但是,她如今連自己都不在阿瑪家了,就算如願以償的把尺子留下來了又有什麼用!
心底突然湧上許多不滿,蘇芷怨念的朝著坐石桌子旁和壓律不知道密謀著些什麼的穆茶望去。
她大口大口的吃著成子派人送進來的烤肉,蘇芷一邊感概著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的世事無常,一邊默默的靜下心來,整理著這兩日獲得的零散的消息。
如今被穆茶強行帶到了眼前的屋子裡,她恐怕很難再有接近尺子的機會了,好在當初同尺子獨處在阿扎的屋子裡時,她已經從他的口中七七八八的挖出不少消息,只要將尺子透露出來的這些個消息整合在一起,也不算是一無所獲了。
將最後一塊肉塊塞到了口中,蘇芷順勢舔了舔指腹上殘留著的油跡。感覺曾經抓過肉塊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樣油乎乎的,她往後移了移身子,尋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靠在了木牆上。
向來與人無仇,和人無怨,既然尺子所說的自己趴在木窗子外偷窺到蘇芷和蘭蘭發生衝突的事情是假,那麼他跑到阿瑪屋前和蘇芷耀武揚威也一定不是為了幫蘭蘭找回面子這麼簡單了。
在鼻樑有傷,而且整個人都處在別人地盤上的劣勢下,尺子不僅不肯說真話,反倒在極短的時間內想了個趨近完美的藉口來搪塞蘇芷。
為蘭蘭出頭不是什麼難為情的事情,可為什麼這種沒啥大不了的瑣事,尺子卻要煞費苦心的編造謊言呢?
再說了,既然尺子說的是欺騙人的假話,他沒有趴在窗戶外窺視屋子內,那麼,在阿瑪那一窮二白的小院中,除非爬上屋頂,否則他如何知曉蘇芷和蘭蘭發生衝突時的具體過程?
獸人界的工藝沒有人想像中那麼精湛,至少對於蓋房子的人來說,獸人們還沒有發明瓦房這麼高級的玩意,木頭搭建成的屋子,若是不想在雨季漏水,一般屋頂上都鋪著一層厚厚的獸皮和乾燥的雜草。
尺子若是爬到了屋頂上,先不說他能不能挑開雜草和厚重的獸皮看到屋內的景色,至少,只要尺子敢這麼做,必然會發出屋內能聽到的聲響。
蘇芷從清醒到尺子的高調出現,她都沒有出過屋門,這麼一來尺子要想偷偷摸摸地待在屋頂上不被人察覺,那他怎麼也得在蘇芷清醒前就趴上屋頂了。
屋頂又不是人間仙境,除卻熾熱的陽光,曬得人皮膚生疼外,高處吹來乾燥的熱風,也讓人呼吸困難。
蘇芷和尺子不熟,他沒有理由耐著烈日和強風,待在屋頂上不討好的去觀察一個處在昏睡中的女人,除非他料事如神,早就猜到蘇芷很快會醒來,並且蘭蘭要同她發生衝突。
尺子要是真有這本事就好了,那他直接跑去蘭蘭的屋子裡把蘭蘭攔下,不就可以省了蘭蘭風風火火的去到蘇芷住著的木屋中,自取其辱和胳膊脫臼了?
所以說,尺子的突然出現,實在是疑點重重,他不同尋常的和蘇芷撒下這麼一個接近周密的謊言,只能說明他是有備而來!
並且,這個「備」,要比蘇芷有重量多了!
在母獸人稀缺的部落里,硬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常年單身一個人的尺子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言簡意賅的道理?
值得他去做得罪女人這種打破常規的事情,除了有其他更讓他心動的女人許諾說願意給他生孩子,或者位高權重的部落領袖們答應讓他豐衣足食,蘇芷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尺子說了很多謊話,唯獨他喜歡蘭蘭這一點是真的。
蘇芷特意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分別同阿瑪和成子打探過,得知尺子還算痴情,一直以來只纏在蘭蘭身邊後,第一個假設頓時被推翻了。
蘭蘭在部落里的雌性堆子中,可以算的上是最為漂亮的存在,無論是古往還是今來,向來都是看臉的世界。蘭蘭長的漂亮,身材也好,並且還沒有生過小獸人,這樣完美的母獸人,追求者足足有大半個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