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睡,就真的睡了,穆茶不僅沒有再碰過蘇芷,甚至還將大半個石榻讓給了她,自己僅僅一動不動的躺在了石榻最外沿的位置上。
奔波了一天,蘇芷實在累得厲害,她有心防著穆茶,眼皮卻不大爭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穆茶躺著的位置已經沒人了。
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蘇芷瞬間變回了人型,第一次維持了這麼長時間的獸人,蘇芷渾身都不舒服。
她扶著石榻坐直了身子,蘇芷單手壓住胸前的被子,抬眸在屋內掃去。
本來只是想尋點熱水潤潤嗓子,蘇芷掃視了一圈後,突然在不遠處的石桌子上發現了一根帶著肉渣的骨頭。
骨頭很大,足足有蘇芷的多半根胳膊那麼長,以骨頭上參差不齊的肉渣的新鮮程度,想來這骨頭是不久前才變成食物被人啃食了一遍的。
看了一眼就把視線轉開了,蘇芷並沒有將這根突兀的出現在石桌子上的骨頭放在心上,她揉了揉如同落枕了一般的脖頸,伸長胳膊,探向了被人工工整整的,特意疊放在石榻邊的衣服。
她之前穿著的那身衣服早就被穆茶撕爛了,如今的這身衣服想來是穆茶專門叫人送過來的,把衣服套在了身上,蘇芷雙腿一邁,站起身子朝著屋外走去。
總不能一直待在屋子裡,誰知道穆茶這會兒溫柔體貼,下一次見面會不會又恢復成了那副可怕的禽獸樣子。
所以,她必須得趕在穆茶「變身」之前,尋得一條保全自己的退路。
「吱啦」一聲,將木門輕輕的拉開了,察覺到了迎面而來的陽光,蘇芷雙手扶著門把,仰起頭向著朝陽看去。
朝陽沒有正午時那麼刺眼,她眼瞼微眯,沐浴著清晨特有的清爽氣息。許是沒有蘭蘭騷.擾,昨夜又安全的逃過一劫,蘇芷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愜意了。
抿著唇,將清晨的美景收入眼底,蘇芷剛打算走下台階,她突然感覺到了兩道搖擺不定的視線。
奇怪的蹙了蹙眉,蘇芷順著心底那奇怪的感覺向著左前方望去,她剛捕捉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身影的主人便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疾步走去。
經過了被尺子和毒蜘蛛綁架的事情,蘇芷漸漸生出了對周遭事物的戒備心思,眼看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要跑掉了,蘇芷大喊一聲「站住!」,快步追了上去。
身影的主人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被蘇芷發現了,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呼喊聲,他身子一頓,乖乖的停了下來。
本來離得也不遠,獸人這麼一停頓,蘇芷瞬間追到了他的身側,抬手搭在來人的肩頭,蘇芷手上一個用力,把來人掰向了正對著自己的方向。
「阿瑪?怎麼是你?」
還以為是昏倒在部落外圍的尺子逃過了被野獸啃食的命運,偷偷摸摸地跑到穆茶屋外找她尋仇來了,不曾想這鬼鬼祟祟的傢伙不是尺子,反而是阿瑪!
蘇芷自認為和阿瑪的關係還算不錯,他有什麼事直接去找自己就好了,好好地怎麼一副做賊心虛的行頭?
奇怪的將阿瑪掃視了一遍,蘇芷不急著把心底的疑問拋出來,她想要聽聽阿瑪的解釋。
「我……」既然已經被蘇芷當場抓包,阿瑪便沒有再隱瞞的打算了,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張口,只好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抬起頭向著蘇芷的雙眼瞟去。
「怎麼了?」把阿瑪的神情和動作盡收眼底,蘇芷不忍再看著阿瑪這樣糾結下去,她乾脆和他詢問出聲。
果然,聽到了蘇芷的問話,阿瑪總算下定了決心,他咬了咬牙,在心底默默地把來龍去脈整理了一遍後,同蘇芷說了出來。
「阿扎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在昏睡,今早上好不容易醒來了,卻一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偷偷聽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嘟囔的是你的名字。」
說到這兒,阿瑪眉頭緊皺,看向蘇芷的眼神漸漸變得奇怪,「但是聽阿明說,你已經和大王在一起了,身為大王的女人,這種時候我實在不知道該不該把你喚過去。可我今天要是不來叫你,恐怕阿扎得嘟囔到明天晚上。」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越說阿瑪的眉頭皺的越深,不過既然已經把話說出了口,那就再也沒有退路了。似乎是怕蘇芷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