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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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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裡撲稜稜飛過一群鳥兒, 她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此時才有閒暇思考,她一夜未歸,阿爹這個眼裡沒她的自然不會擔心, 但阿娘卻……
定州城民風開放, 常有小門小戶的女郎與漢子看對了眼,直接便去滾了野地。
城外十里外的柏林地隨便去溜達一圈,便能驚起無數的野鴛鴦。可她阿娘是受貞靜守節的教諭長大, 與別個不同,如今她這徹夜不歸,若讓阿娘知曉,怕是要心急如焚、以淚洗面了。
可蘇令蠻轉念一想,正是阿娘太恭順,此番不回, 她便該知曉女兒的「不可救藥」, 不會再強逼著她這也不成, 那也不許了——大約每一個深受管教的兒女都曾經起過這般的心思, 只蘇令蠻反抗得,要更猛烈更持久些。
說起來,蘇令蠻對她阿娘的感官極為複雜, 每每對上那一張哭臉,她是既恨不得, 又愛不得, 心中無力得很。若說兒女是父母前身的債, 蘇令蠻倒覺得,她與阿娘是雙方都背了債,現如今被硬綁在一塊互相還債。
正耷拉著腦袋胡思亂想間,狼冶輕快的腳步聲已然傳了過來,蘇令蠻抬頭:「口信帶到了?」
狼冶想到林外烏壓壓一片人群,以及正中那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女郎君,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帶到了,還來了個忒能哭的。」
&阿娘也來了?」蘇令蠻蹙了蹙眉,「可是家丁僕役都來了?」
&不,陣勢擺得極大,說要搜林尋人!」狼冶繞著她兜了一圈:「沒想到你這小娘子還有些身份,不過……我看怎麼不大像?」
&你說,我這身份該如何表現才配得?」蘇令蠻面無表情的包子臉,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
狼冶不自覺抬了抬手,轉到半途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如今信物已經帶到,其他我可不管了。」
蘇令蠻心頭煩亂,隨口「唔」了聲,不知道其中哪裡出了岔子。
巧心的本事她清楚得很,若依她安排,與鄭媽媽一道必是能瞞住阿娘的,可阿娘如何就知道她來了這間林子還尋到了此處?
現而今這般大的陣仗一擺出來,定州城裡必是人人都曉得她蘇令蠻徹夜未歸,小門小戶的女子倒也罷了,可這有頭有臉的人家……
虛傳些閒話倒也不要緊,她蘇令蠻自小便是在嘲笑堆里泡著長大的,可若是再對上阿娘那張苦瓜臉,她委實吃不消。
蘇令蠻在這頭疼,狼冶看她不答話,自覺無趣,也自顧自回了房。
正午時分,陽光正烈,蘇令蠻站不動了,乾脆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麇谷為清微拔疾,蘇令蠻沒見著人,只看到狼冶進進出出跟個猴似的,便揚手打了聲招呼:
&狼小郎君,情況如何了?」
&士出馬,還有甚搞不定的?」
狼冶見這小娘子面色蒼白,心中不忍,便遞了個小杌子過去:「我說小娘子你還是回去得好,居士這人心腸硬得很,前年有個小娘子死在面前,他都沒肯破了規矩。」
蘇令蠻詫異地抬頭:「不是說醫者父母心麼?」
&也要看這父母偏不偏心的,傻!」狼冶看蘇令蠻在小杌子上坐得正正的,搖著頭回去了。
饢餅吃完了。
蘇令蠻著實餓得慌,只能就著酒小口小口地喝,她都能聞到身上不曾盥洗的臭味,可眼下除了堅持和祈禱麇谷居士少得可憐的一絲憐憫心,她別無他法。
夜色蒙昧,月牙兒躲在厚厚的雲層里不肯出來,無星亦無辰,黑黢黢一片。
蘇令蠻摩挲著肩,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冷風過境,她轉頭看看旁邊的雞棚,深覺得她堂堂一個蘇府的嫡女活得還真不如一隻雞逍遙快活。
梨花白業已喝完,肚子裡早就打起了饑荒,她抬頭看了看廊下掛著的蘿蔔纓,咽了咽口水。
&蠻啊阿蠻,不問自取謂之偷,你要真吃了那蘿蔔纓子,往後麇谷居士給臉色你就不能懟回去了,可千萬挺著啊!」
她小聲地哼起了歌,試圖讓自己長在那杌子上。
體溫一點一點地降了下去,胡亂戒食、空腹飲酒的後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