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鎮被火光籠罩,滿天的木屑隨著嗖嗖的江風飛舞,本是嚴謹的建築布局隨處可見碩大的彈坑,沙石嘩啦啦的向大坑中滾動。
煙霧繚繞在黎明前的黑夜中形成了另外一種景象,空氣中的火藥味讓士兵們呼吸很不舒服,鼻孔前殘留太多飛散在空氣中的煙塵和顆粒物。
被炸毀的木房子燃起熊熊大火,濃煙滾滾,印紅了士兵們的臉,一雙雙渴望勝利的眼神隨處可見。
新兵們慢慢適應了這種毫無目標得恐嚇,端著步槍趴在掩體上,屏氣凝神注視著前方,黑壓壓的一片死寂隨時可能冒出來烏泱泱的鬼子隊伍。
炮彈稀疏的還在掉落,在耳旁的轟炸聲讓士兵極其難受,慣性的埋在自己的耳朵,縮一下腦袋。
隨著最後一顆炮彈落下,江口鎮相對安靜了不少,剩下的都是木柴燃燒的噼里啪啦聲音。
這對士兵來說總算好好地喘一口氣,剛剛的大轟炸真是不敢輕易放下懸在樑上的心。
天慢慢的被光線劃破,霧色下視野並不好,但能看見清楚道路上的情況。
鬼子如約而至,黃色的軍服,綠色的鋼盔摸索了過來,泥路中腳步聲整齊有素,廖長勝讓大家先沉住氣,鬼子進入了射程之後再開槍。
透過麻袋間的縫隙,廖長勝測算著射擊距離。
「嘭」
一聲槍響,右邊的新兵沒有經驗瞄準鬼子率先開了一槍,子彈飛出落到鬼子腳尖前彈起一些沙粒。
「誰開的槍?」
廖長勝左右看了一眼大吼道,新兵有些害怕不敢出聲,將頭埋的很低。
此時鬼子猛然醒悟,端著槍開始前行,瘋狂的朝著掩體射擊,密集的子彈猶如漁網一般而且速度飛快的向士兵們撲去。
密不透風的把空氣都撕破了,從耳朵旁飛過嚓嚓的聲音,掩體的沙袋噗噗作響,整個沙袋瞬間像灌了鉛一樣,裡面的泥土都快被震飛完了。
士兵們沒有喘氣的機會,然而鬼子前行的腳步越來越快,晃眼一看不下於五十人,要是全部湧上來到時候僅憑廖長勝身邊的二十幾個兄弟恐怕難以支撐,現在得儘可能的消滅鬼子的兵力。
「打啊,給老子打,還在楞著幹什麼?」
廖長勝對著這群青瓜蛋子吼道,在私下怎樣相處都行,而這是戰場,是要玩命的,不能有半點留神。
廖長勝手中的雙槍一上一下小弧度吐露著子彈,配合的相當精妙,子彈穿過鬼子的火力網將最前面的幾個鬼子擊斃。
這絲毫不影響鬼子的陣型,倒下幾個,跟隨在後面的迅速補上。
「二傻,想盡一切辦法將鬼子陣型撕開。」
廖長勝稱著換彈夾的縫隙對一旁的張二傻說道。
張二傻的槍口從沙袋的縫隙冒出,「噗」一聲悶響,子彈從左邊飛了出去將最左邊的鬼子擊斃,接二連三幾顆子彈飛出,左邊的火力暫時空接了下來,張二傻迅速將槍口調整到中間,幾個子彈飛出攪動著鬼子的額骨噴出一團散花般的血霧,立即又將槍口移到右邊,就這樣來回的射擊,只見鬼子衝鋒的陣型慢慢被扯散。
加上身邊的兄弟們奮勇的射擊,鬼子的火力網逐漸被扯開,比起起初的陣勢稍微輕鬆了一點。
但鬼子的子彈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士兵們剛剛露出頭引來的就是三八大蓋的招呼,還沒看清楚鬼子的模樣,鼻子上出現了一個血洞,子彈攪動著骨頭鑽進去很深很深,不斷湧出的鮮血也表現了士兵的死亡。
士兵們將倒在麻袋上的屍體放到了地上,自己繼續帶著兄弟的意志戰鬥。
這群青瓜蛋子突然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只要突破了生死恐懼,所向披靡,咬著牙射殺鬼子起來如同吃美味佳肴一般享受。
享受是要付出代價的,一顆子彈從耳旁划過,士兵並沒有在意,慣性的掏了一下耳朵。
剛剛放下掏耳朵的手扣著扳機,槍口微微一陣放出一顆子彈的同時迎來了另一顆子彈的招呼,鬼子倒在地上,士兵翹起了嘴角,飛來的子彈擊碎牙齒,穿破喉嚨從後面帶著鮮血高速飛出形似一支血箭。
擊飛的牙齒碎片掉落了下來,士兵張著嘴倒在了地上。
突然鬼子停火了,相互掩護著後退,廖長勝並未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