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長卿擺弄完,他又回到了窗邊。
整個房間十分昏暗,長卿沒法徹底看清楚蘇承在做什麼,只能看個大概。
只見他從包里拿出一個小鐵盒,從裡面拿出一個個小物什,鼓搗了起來。
蘇承先是弄了一些香爐中的香灰,和托盤中剩餘的紅色液體混合在一起,搓成丹丸。
那小球竟然頗具彈性,蘇承搓好之後還在地上彈了一下,丹丸像是玩具彈力球一樣回彈到了他手中。
搓了兩枚這樣的丹丸後,他把其中一枚放到了一個指頭大小的小圓桶里,在窗台上磕了磕,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又把各種各樣的東西倒進其中,用一些長卿不知道為何物的工具擺弄了半天,最後把一個弄好的小圓桶放到一邊,開始弄第二個。
一邊擺弄,他一邊在嘴裡輕聲哼著。
「夫妻本是同林鳥,死後誰人曾相逢。
男也空來女也空,陰曹地府路不同。
桂子闌孫休貪愛,人因痴愛理不容。
權也空來名也空,轉眼荒郊土一封。
空手來了空手去,到頭總是風過峰。
幻化空身虛變現,空是色來色是空。
夜深聽得三更鼓,翻身不覺五更鐘。
從頭仔細來思想,便是南柯一夢中。」
長卿知道這首歌,叫嘆世萬空歌,只是他不明白蘇承為什麼好端端會哼起它來。
但隨著一曲哼畢,蘇承終於擺弄完了那兩個拇指大的小圓桶。
他又從包里拿出一根長條狀物體,把那兩枚小圓桶塞了進去,而後他轉過身,面朝著長卿,抬起了手臂。
長卿心中突然憑空升起一陣慌亂,他努力想看清蘇承手中之物品,但整個屋子內唯一的光源就是窗台上搖曳的燭火,蘇承背對著窗台,長卿能看到他的正面只有一片陰影。
但下一刻,長卿就聽到了清脆的金屬卡扣機簧之音。
長卿的雙眼陡然瞪大,毫不猶豫地就要向一旁撲過去,但他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動作,只聽「嘭」的一聲。
炸雷一般的巨響從蘇承的手中響起,火光四濺,長卿只覺得胸口傳來一股巨力,像是被一個壯漢打了一拳,直接把他拍倒在了地上。
但是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
「嘭。」
火光四起,長卿只覺得胸前又是有重錘砸落,一瞬間讓他的心跳都驟然停止。
朱紅色的煙霧在他身上瀰漫,熏得他一陣劇烈的咳嗽,幾乎喘不上氣。
他強忍著劇痛掙扎著跪在了地上,強烈的不適造成了眩暈和噁心,又讓他捂著胸口,乾嘔起來。
一時間,他鼻涕眼淚和口水齊出,狼狽不堪。
剛剛他猛然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怪就怪他以為蘇承只是像那些神棍一樣在做什麼儀式,再加之他所處的環境讓他在見到蘇承從包里掏出來的長杆時,根本沒往那方面聯想。
蘇承剛才在窗台邊擺弄的哪裡是什麼金屬小圓筒,他在手搓霰彈!
而他從包里掏出來的,絕對是一把霰彈槍。
長卿在一些軍事節目上見過,從蘇承裝填霰彈的姿勢判斷,應該是那種傳統的槓桿式霰彈槍。
蘇承這個瘋子,居然用霰彈槍射他。
他才想明白,蘇承擺弄床墊是料到他會被射倒,為了避免二次傷害,給他當個緩衝。
一時間長卿有些哭笑不得。
最氣人的是,蘇承開一槍打他也就算了,他都倒了還要被再補一槍。
不過他的意識還算清醒,自己雖然被射了,但並不致命,彈頭應該是蘇承剛剛用那紅色液體和燃盡的香灰搓出來的圓球,這東西強度畢竟不高,估計在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