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睜開眼,整個人依舊處在一片茫然與呆滯之中。
許久之後,他才回過神來,現實意識到了自己依舊存在於世上的這個事實後,又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地球。
身下,依舊是潔白的床單,床邊還是一些他看不懂的醫用儀器。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沒有出聲。
他記得這幅景象,1月10日,是葉清荷和洛紅顏消失時,他在現實中甦醒的日子。
應該是第三次來到這裡了,看來他確實已經陷入到了另一個循環中。
叫做蘇卿雁的女人正守在床邊淺睡,長卿這次的甦醒非常冷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所以女人也沒被吵醒。
他看了看床邊這個記憶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母親,並沒有像前兩次一樣,急於吵醒她。
正好,他現在需要一些時間,把眼下的情況先一一捋順。
重生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沒什麼稀奇的,孽天之類的說法也不必多提,他現在權且只當是自己是個能重生的穿越者這麼簡單。
主要是玉冠山脈的局勢和背後潛藏的敵人。
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記得最後的時刻,自己幾乎是瞬間失去了意識,他努力去回想,卻發現以他的思想,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來當時的感覺。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或者文字表達出的感受。
長卿搖了搖頭,他覺得再想下去自己可能會瘋掉,只能不再去想,轉而試圖從側面以自己所能理解的方式去分析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殺了幽碧。
這是事實。
他死了。
這也是事實。
那麼二者之間的聯繫是什麼?
幽碧的頭。
當時他察覺到,幽碧的頭,似乎空缺了一部分,這令他產生了警惕,於是他想要找到幽碧缺失的那一半頭顱,而後將其毀掉。
再然後,他發現幽碧的頭顱本來就是缺失掉一半的,她只剩下了嘴巴。
後面,他看到了什麼?
一輪黑日。
或者說是突然纏繞在他臉上的一朵花。
一朵轉日蓮。
這麼想,他總算是想起來了。
「該死,怪不得這女人給我的東西是一顆瓜子,她莫非是什麼葵花成精麼。」
長卿只覺得匪夷所思。
從百花傳承留下的記憶里,他對那詭異的轉日蓮沒有任何印象,也沒什麼推測的方向和頭緒。
它似乎和令羽文庸山洞中的那坨聖肉一樣,是超乎常理的存在。
長卿不想去理解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也無法理解,但他能儘自己所能,去摸清幽碧這個怪物的規律。
他現在只慶幸幽碧並非是她絕對的敵人,不然如果非殺她不可那可就是死局了。
幽碧更類似這場遊戲中的一個中立物,不能被攻擊破壞,不違背她的規則,她便是無害的。
想要殺死她,是行不通的。
一旦將其殺死,長卿自己也一定會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死亡。
那麼對長卿來說,下次重生,就絕對不能再陷入到必須殺死幽碧滅口的境地,不然就是死局。
關鍵就在於如何在幽碧面前偽裝自己。
目前已知的幽碧有三種不同的感知能力。
一是情緒的變化,二是血脈的區別,這兩點她自己親口承認過,也無需過多贅述了,長卿已經找到了應對之法。
問題就是前世最後她識破自己偽裝的能力。
她能感知到別人身上的痛苦,並將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