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形劍」公孫棠看著薛月人,壞笑著逗她,「看來在小妹心中,『神磁劍』丁楓比曹大少厲害多了。」
薛月人立刻急道:「不許胡說,冰哥當時若在場,火豹只會敗的更慘。」
她面頰嫣紅,羞澀地說道:「不過我不讓他去,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拼命。」
其餘八形劍客均是大笑。
聽薛月人說他是個不相干之人,張燕七聽著十分難受。
八形劍客似乎還不過癮,繼續奚落灰蝙蝠。
鶴形劍秋容道:「他這麼老了,居然去做魔將,摻和江湖上的事,這把年紀對名利還趨之若鶩。」
「猴形劍」石三郎頗為不屑,「老人怎麼啦,老人未必就是好東西。」
張燕七看著灰蝙蝠,他蒼老的臉上似乎現出悲哀之意,他又老又瞎,實在是可憐,又想起他曾喝了兩碗水,為小梅子母親治病,並且不收診金,不由得怒道:
「你們何必羞辱他,也許他有自己難言的苦衷。」
石三郎道:「你還真懂他,難道他是你的親人?」
張燕七忙道:「不是,不是。」
八形劍客紛紛笑他,笑完後可能覺得灰蝙蝠對奚落不做回應,實在無趣,便散去了。
人走後,灰蝙蝠忽然放聲唱道:
「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為神有靈兮何事處我天南海北頭?」
這兩句唱詞是北炎國人遇難時常會唱的歌,他蒼老的聲音,蒼涼的唱腔,更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奈的悲涼。
張燕七雖聽不太懂唱詞,卻能體會到那種悲涼之意。
人的思維方式有兩種,第一種是站在局外人的視角,老想當評論家,分析別人的是非、善惡、閒愚、美醜,得出結論。
還有一種思維方式,就是試圖去理解別人,將心比心,穿越到別人的具體的處境裡面,去試圖理解別人的行為。
可惜,人們總是喜愛刀劍銳利、態度強硬的英雄,卻認為善於理解他人之人軟弱無能。
「喝吧。」
張燕七拿水給花蝶薛沖喝,由於薛沖雙手被縛,他只能將袋口湊近薛沖嘴邊。
「老先生,你也喝點吧。」張燕七對灰蝙蝠說。
灰蝙蝠低沉沙啞的聲音道:「小兄弟,你是個好人。上次就是喝了你的水,這次又是有勞啦。」
不等張燕七遞水,他胸腔塌陷,肚腹鼓起,水袋中頓時湧出一股水流吸入口中。
「好厲害的氣功!」張燕七驚嘆。
背後薛沖顫巍巍地問:「我們被帶回天星學院,你們會對我們做什麼?」
張燕七答:「你放心,我天星學院以俠義為本,不會用刑的,只是會去除你們身上的玄煞改造,把你們恢復成凡人。」
一聽說變成凡人,薛沖十分恐懼,「凡人我不要」
灰蝙蝠長長嘆氣,緩緩道:「變成凡人,跟死沒有什麼分別。」
張燕七疑惑的問:「玄煞改造實在是違背人倫,你們會越來越像妖獸,恢復凡人之軀有何不好?」
「你以為他想變成這樣嗎?」
灰蝙蝠指著薛沖道,「很多時候,玄煞改造都是因為三個字——不得已。」
「不得已」
張燕七思索這三個字,好像有些道理。
這世界確實很多時候是事推著人走,而不是人推著事,人想掌控自己的命運,何其難哉。他想起在橫壁山脈見過的那匹瘸腿高原狼,餓著肚子也要拼命捕獵,何嘗不是一個不得已。
張燕七看著灰蝙蝠,欲言又止。
「小兄弟,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又老又瞎,為什麼還要在江湖上闖蕩。」灰蝙蝠說道。
「你也是不得已?」
灰蝙蝠面上露出悲哀之意,緩緩講述:
「我家在北方北幽都世代為醫,到我這已是第四代。我繼承了家傳的『六丁醫館』,及心盡力為人醫病。可有一天」
灰蝙蝠想起悲傷往事,頓了頓,才接著道:
「從河輪城來了一位叫鐵輪王的病人,他受了極重的傷,奄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