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一見簡仲的人頭,宋玉和「假簡仲」登時眼神一變,臉色隨之變的難看至極。宋玉本欲脫口而出,但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宋公子,你可識得此人?」柳尋衣目不斜視地盯著「假簡仲」,似笑非笑地問向宋玉。
「我……」此刻,宋玉心亂如麻,汗如雨下,臉上變顏變色,表情說不出的精彩。
「宋公子是不認識此人?還是不敢與此人相認?」柳尋衣冷笑道。
宋玉胸中如堵,壓抑萬分,腦中飛速盤算著對策,表面上仍故作鎮定,沉聲道:「我不認識此人。莫非他就是你剛才所說……假扮波仁的人?」
「是。」柳尋衣哼笑一聲,轉而將目光投向丁傲,問道,「丁旗主,你不妨仔細看看,他是不是你安插在邏些城的眼線波仁?」
「不是。」丁傲語氣堅定地搖頭道,「波仁年過四旬,生的其貌不揚,醜陋不堪,斷斷不是此人。」
「你肯定?」
「我敢對天發誓!」
見丁傲信誓旦旦的模樣,柳尋衣的眼神微微一動,心中對之前的揣測有了一絲改變。
此刻,任無涯的語氣變的有些不耐,沉聲道:「既然此人已死,佛蓮子何在?」
對任無涯來說,無論是柳尋衣還是簡仲,他們的死活根本不值一哂,他只在乎佛蓮子。
「任宮主稍安勿躁,且聽在下慢慢解釋。」柳尋衣拱手道,「此人非但假扮波仁,殺死湯聰,而且還將一切罪責,栽贓嫁禍給在座的其中一位英雄。」
「誰?」丁傲追問道。
「簡仲,簡大俠!」柳尋衣死死盯著「假簡仲」,幽幽地說道,「不知是不是巧合?此人在殺湯聰之前,竟然親口承認自己是『九命無歸』簡仲。可簡大俠這段時日明明一直留在天山,又豈會出現在吐蕃?關於這件事,不知簡大俠有何看法?」
「哼!」假簡仲冷哼一聲,漠然道,「我不認識此人,他願冒名頂替,我又有何辦法?」
宋玉的目光「依依不捨」地從人頭上挪開,神情複雜地望著柳尋衣,語氣生硬地發難道:「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詞!畢竟,只有你去過吐蕃,當然隨你信口開河,胡亂捏造。」
「不錯。」呼延霸附和道,「你說他假扮波仁,殺死湯聰,最後又自稱簡仲,不知有何憑證?若無憑證,我們豈能信你?說不定他是你在半路截殺的一個路人,以此來捏造故事,掩飾你辦事不利的過錯。」
「言之有理。」董宵兒點頭道,「你說佛蓮子在他手上,既然他被你砍了腦袋,那佛蓮子理應落在你手裡,不如你交出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我雖親手砍下他的腦袋,但他並非被我所殺。」柳尋衣故作錯愕,連忙解釋道,「我曾一路向北追殺,欲替湯聰報仇雪恨,可當我找到他時,他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至於佛蓮子……不知所蹤。」
「說來說去,仍是死無對證!」宋玉暗鬆一口氣,斥責道,「柳尋衣,如果紅口白牙可以當真,我可以懷疑是你監守自盜,甚至是你殺死湯聰,然後隨便找一個死人當替罪羊。再或者,你根本沒去過布達拉宮,也沒見過佛蓮子,否則又豈能輕而易舉地逃回來?」
「宋玉,有些話我沒有和盤托出,已給你金劍塢留足面子,你休要欺人太甚,逼我和你撕破臉!」柳尋衣怒聲道,「若是拼個魚死網破,你能不能活著離開天山都未曾可知。」
「笑話!」宋玉輕蔑道,「就憑你的信口雌黃,也想置我於死地?任前輩見微知著,觀往知來,你以為自己隨便編一個故事,就能騙過他老人家嗎?簡直痴人說夢!」
任無涯得知真相後,不由地心生失望,對眼前的鬧劇也覺的索然寡味,淡淡地說道:「事已至此,爭辯無用。各位請先回去歇息,老夫有些倦了。」
「密宗至寶,般若古經,內藏九重天穹宇,幻化三界不動身。」不等任無涯下令送客,柳尋衣突然自言自語地呢喃道,「一曰,羅漢果。二曰,金剛身。三曰,菩提心。三身生三境,又分大小乘。小乘,身隨意,大乘,意隨心。身心意如無,如無亦無得,無得即無礙,無礙衍無滅。羅漢果成羅漢法,金剛身作金剛行,菩提須彌境,十方皆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