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賢王府中堂內燈火通明,在座之人皆是一臉肅穆,唯有前來報喪的潘雲,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痛哭щww..lā
柳尋衣還未抵達中堂,卻已能在數丈之外,清楚地聽到潘雲的嚎啕大哭。
「洛叔叔,爺爺死的冤枉,您一定要替我們潘家主持公道!」
當柳尋衣踏入中堂時,潘雲正在聲淚俱下地向洛天瑾苦苦哀求。
此刻,堂中除洛天瑾外,凌瀟瀟、洛凝語、謝玄、鄧長川、狄陌、陳雍、凌青、林方大等人均依次在列。但最令柳尋衣意外的是,與潘家毫無干係的洵溱,此時竟也赫然在座。
「柳尋衣,你遲到了。」一見柳尋衣,狄陌冷厲的聲音瞬息而至,「稍後你自去東堂,領二十記無情棍。」
「遵命。」
柳尋衣不敢反駁,趕忙訕訕地點了點頭。轉而他又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潘雲,而潘雲在看到柳尋衣時,竟如看到「親人」一般,痛哭流涕地爬到柳尋衣腳下,哀嚎道:「柳大哥,爺爺死了……爺爺他死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柳尋衣一見潘雲的可憐模樣,不由地心生悲憫。他親手將潘雲攙扶起來,輕聲問道:「潘公子請先節哀!你慢慢告訴我們,潘八爺他……是什麼時候去世的?之前聽聞潘八爺身染重病,可是病情加重,所以……」
「不是!爺爺不是病死的!」潘雲哭訴道,「爺爺是被人殺死的!爺爺一死,一群不速之客連夜衝進府里,到處亂翻,揚言要找『玄水下卷』,並且誰敢阻攔他們就打誰。府中的下人們都被嚇破了膽,躲的躲、逃的逃……而後,東湖幫的餘孽就來趁火打劫,在我潘家肆無忌憚地搶掠搜刮,爹氣不過,上前與他們理論,結果被打成重傷。娘和妹妹也被嚇的躲到別處,不敢回家。潘淮船商因無人打理,繼而迅速衰敗。現如今,我們已是家破人亡了……柳大哥,你一定要替爺爺報仇,替潘家報仇啊!」
「嘶!」
潘雲的一番話,令柳尋衣大驚失色。他原本以為潘初八隻是染病而死,卻不料其中竟還有這麼多曲折,甚至還由此引發出諸多不幸。
「潘公子,稍安勿躁,此事我們定不會坐視不理。」此時,柳尋衣心中百般滋味,別無他言,唯有連連安撫。
「柳尋衣,東湖幫的事,是府主交給你辦的。」謝玄沉聲道,「為何現在還有餘孽跳出來搗亂?」
柳尋衣面帶愧疚,心中懊悔不已,主動承認道:「當初是因為我的一念之仁,才沒有下令將東湖幫趕盡殺絕……此事,是我的錯!」
「你的錯我暫且記下,日後再找你算賬!」狄陌面沉似水,怒目圓瞪。他身為下三門的執扇,手下做錯事,自然難辭其咎。若不是礙於今夜的場合,只怕狄陌現在就會將柳尋衣押回去,狠狠懲戒一番。
「世侄,你可知是何人殺了潘八爺?」洛天瑾不理會眾人,徑自向潘雲問道。
「是河西秦氏的人!」潘雲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暴起,惡狠狠地說道,「爺爺是被人用刀殺死的。晚輩武功不濟,沒能捉住仇人,但那人殺死爺爺不久,秦家的走狗就衝進潘府索要『玄水下卷』,爹說沒有,他們便出手傷人,而後他們在府中到處亂翻,最終搜尋無果,方才憤憤離去。」
「那你怎知殺害你爺爺的人出自秦家?」謝玄眉頭一挑,反問道。
「除了秦家,還有誰想置爺爺於死地?」潘雲憤憤不平地辯解道,「他們先偷,偷不著就強行索要,可一直未能如願,因此惱羞成怒,殺死爺爺……」
坐在一旁默默聆聽的洵溱,突然緩緩搖頭,隨後淡淡地說道:「殺你爺爺的人,不是河西秦氏,兇手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堂中頓時一片譁然。
潘雲五官猙獰,對洵溱怒目而視,斥責道:「這位姑娘,我潘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說這種話?難不成河西秦氏給了你什麼好處?」
不等柳尋衣設法圓場,洵溱卻輕蔑一笑,不以為意道:「閣下不必慪氣,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因為你們與秦家有仇,被秦家欺負也只能忍氣吞聲,所以你心裡痛恨秦家,因此便認定秦家就是殺害你爺爺的兇手。其實不然,以河西秦氏的手段,若真想殺人,豈會等到今天?又豈會只殺你爺爺一人?他們大可將你潘家滿門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