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蘇禾此話一出,柳尋衣心中頓時一驚。他身為大宋朝廷中人,有些事自然比唐阿富這些江湖人看的更為透徹,蒙古朝廷這些年連連籠絡江湖勢力,其中以招安漠北二十四城、胡馬幫和赤風嶺最為昭著。
雖然蒙古朝廷有此慣例,但以往他們只針對漠北草原上的勢力,卻並未插足中原武林。而今突然找上自詡為中原門派的天山玉龍宮,其用意著實耐人尋味。
很明顯,蒙古朝廷已對漢人武林動了心思,又或者說是對大宋僅剩的半壁江山再有圖謀。
曹欽渾身的血頓時涼了半截,驚呼道:「你們想讓我玉龍宮變成下一個赤風嶺?」
「不錯。」查干正色道,「這對你們來說其實是件天大的喜事,我們唯一擔心的是玉龍宮主在此地做慣了土皇帝,不肯歸順朝廷。」
「呸!」曹欽怒啐一聲,喝斥道,「想讓玉龍宮歸順蒙古大汗,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簡直是痴人說夢!你們籠絡籠絡漠北的門派也就罷了,如今竟打起我玉龍宮的主意,這手未免伸的太長了些?莫要忘了,天山玉龍宮可是中原門派,是漢人的門派!」
曹欽雖然為人陰險狡詐,但這番話卻是說的大義凌然,擲地有聲。能在大是大非面前表現的如此堅決,這倒令柳尋衣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哼!」巴特爾不屑地瞥了一眼曹欽,譏諷道,「什麼是漠北?哪裡又算中原?你這人活的比我久,眼光卻太過短淺,難道天山如今還是你們大宋的地盤嗎?這裡早已變成我們的疆域。我們在這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與你何干?天山玉龍宮又如何?還不是在我們的地盤上討飯吃?若是激怒大汗,管你是『玉龍宮』還是『玉蟲宮』,十萬鐵騎一掃而過,到時就算把這葉子林的樹都砍光,也不夠給你們做棺材。大軍所過,寸草不生。彎刀所指,片甲不留!」巴特爾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眉眼間流露著濃濃的自豪之意。
由於憤怒,曹欽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著,冷聲道:「就算讓你們拿到驚風化雨圖,宮主也絕不會屈服於蒙古大汗,你們休想得逞!」
「那就不擾曹堂主費心了。」查干陰戾地笑道,「現在你只需把驚風化雨圖交給我們便可。」
從始至終,蘇禾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做表態。其實他心裡十分反感這種趁人之危的做法,認為此舉有違光明磊落,乃是卑鄙小人的劣質行徑。但蘇禾畢竟是蒙古人,他不僅僅與查干三人是一派之親,而且還是蒙古大汗的忠實擁躉,因此也自然不可能當眾站出來反對,更不可能與查干三人翻臉。
一時間,蘇禾左右為難,只能任由查干與曹欽對峙。
「其實你們心裡都清楚,此事成功的機會不足一成。」漸漸明白了整件事的柳尋衣突然插話道,「你們之所以如此急迫地索要驚風化雨圖,並非是真心想藉此說服玉龍宮主,而是在提前給自己留後路。」
蘇禾眉頭一皺,疑惑地看向柳尋衣,問道:「柳兄弟,你這話的意思是……」
「蘇大哥!」柳尋衣面色為難,沉吟道,「我敬你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有些話本不該說。但其實你這三位朋友,心裡早已料定此行根本無法說服玉龍宮主歸降蒙古大汗。他們急於得到驚風化雨圖,只有三成的原因是想以此威脅玉龍宮主。但玉龍宮主何許人也?縱橫江湖數十載,執掌天山玉龍宮如此龐大的勢力,又豈會被人隨便威脅幾下就乖乖就範?所以你這三位朋友心裡真正的打算,其實有七成是想給自己留後路,在招降失敗後,拿著驚風化雨圖回去向赤風嶺主交差。其實……赤風嶺主或許也早就猜到這個結果,因此你們鎩羽而歸,他並不會感到奇怪,但你們若是將價值連城的驚風化雨圖一併帶回去,那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到時他非但不會責罰,反而還會重重的獎賞。」
蘇禾眉頭深鎖地反覆思索著柳尋衣的話,緩緩點頭道:「柳兄弟所言不無道理……」
「蘇大哥!」巴特爾見蘇禾動搖,頓時怒由心生,急忙勸阻道,「你怎能聽一個宋人胡言亂語?而且就算他猜對了又如何?難道我們將驚風化雨圖拿回去不好嗎?這裡面可暗藏著絕世武功和金國寶藏,只要我們把圖獻給大汗,豈不是……」
「住口!」蘇禾怒斥道,「若想得到驚風化雨圖,大可用些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