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東海茶樓的消息傳入洛天瑾耳中。
但洛天瑾為避免外人猜忌,一直裝作若無其事地招待四方來客,直至黃昏,他才找藉口從宴席抽身,並秘召凌瀟瀟、謝玄、鄧長川、蘇堂、洛棋到書房議事。
書房中,洛天瑾沉著的目光,來回審視著其他人,凝聲道:「東海茶樓之事,想必你們已有耳聞,當下該當如何?對柳尋衣幾人,是救還是不救?」
凌瀟瀟柔聲道:「瑾哥,這幾日你一直對將軍府的人避而不見,就是想故意避開汪緒統,以免他問及婚事。今日東海茶樓之事,分明是汪緒統故意設下一個局,想引你露面。倘若你親自去將軍府,汪緒統必定藉機催婚,到時你又該如何回答?你已經一拖再拖,這次總不能再找藉口推脫吧?」
洛天瑾意味深長地點頭應道:「夫人所言極是。我今夜若去,汪緒統勢必追問婚事,到時我若答應他,那便害了語兒一生。若不答應,只怕汪緒統不會輕易讓我走出將軍府。」
「要不然……我提前安排下三門弟子,前往將軍府周圍候命?」鄧長川試探著問道,可話音未落,凌瀟瀟便立即回以一個抱怨的眼神,惹的鄧長川不禁一愣。
凌瀟瀟道:「倘若我們真想和將軍府撕破臉,瑾哥何須如此猶豫?我們又何須等到今天?」
「不知夫人的意思是……」
凌瀟瀟輕嘆一聲,道:「我知道對待賢王府弟子,應當一視同仁,無論何人有難都應竭力相救。但如今……事關我女兒一生的幸福,以及賢王府的安定,不得不慎重再三。所以我的意思是……瑾哥不能去冒險。」
「嘶!」此話一出,眾人無不暗吸一口涼氣,但卻誰也沒有直言反駁。
洛棋躊躇道:「夫人的意思是……放棄柳尋衣他們幾個?讓他們各安天命?」
「凡事應以大局為重,有何不妥?」凌瀟瀟柳眉一挑,反問道。
洛棋苦笑道:「以大局為重,的確無不妥之處。只不過……柳尋衣、張福、王壽、李康、趙寧,他們是為賢王府出面辦事,如今被將軍府的人捉去,我們若見死不救,只怕傳出去……有失體面。」
蘇堂點頭道:「不錯,賢王府若不能保住他們,勢必會寒了其他弟子的心。」
「此事我倒要問問你們!」謝玄突然臉色一沉,慍怒道,「他們幾個為何會出現在東海茶樓?府主曾特意交代,府里所有差事,一律不許交給柳尋衣。你們竟敢抗命不遵?而且還是在不告知府主的情況下,擅自派他出去,簡直混賬!」
聞言,蘇堂、洛棋同時臉色一變,迅速跪倒在地,向洛天瑾賠罪道:「我等擅自做主,請府主責罰!」
「起來吧!」洛天瑾心不在焉地擺了擺手,眉宇間籠罩著一股陰鬱之氣,淡淡的說道,「事已發生,多說無益。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決它。」
「府主。」謝玄拱手道,「我贊同夫人的提議,柳尋衣他們固然是為府里辦事,但也絕不能因小失大。依照府中規矩,凡是賢王府弟子,所作所為有悖大局時,皆要舍小而求大,捨生而取義。」
「這條只是下三門弟子的規矩……」
「也應是所有賢王府弟子的規矩。」不等鄧長川開口提醒,謝玄已斬釘截鐵地搶話道,「就眼下局勢而言,相比起小姐的終身幸福,和賢王府的安危,柳尋衣幾人的生死無疑是小事。他們既是賢王府弟子,就應該早料到會有這一天。也應該早就有所準備,隨時為賢王府付出一起,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洛棋道:「可茶樓掌柜說,柳尋衣本可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天,可他卻為救『福壽康寧』四人而甘心被擒。此等有情有義的年輕人,在當今江湖已極為罕見,難道府主真願放棄這塊可造之材嗎?」
洛棋的話,令洛天瑾眼中不禁閃過一抹猶豫之色。他似是自言自語般,幽幽念道:「荊山之玉,誰人不愛呢?」
「洛棋,你如何肯定他是可造之材?」謝玄沉聲道,「有關柳尋衣的底細,你又知道多少?或許他非但不是荊山之玉,反而是賢王府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
洛棋、蘇堂同時一愣,洛棋忙問道:「此話何意?難道柳尋衣不是我們賢王府的弟子?」
「他進賢王府不過聊聊數月,你又怎知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