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令狐莞爾的話,林敏如笑嘻嘻道:「你怎麼就和一個老先生一樣啊?暮氣沉沉的,只有老學究老頑固才這副模樣。」
令狐莞爾雙目微閉,淡淡一笑,還真顯得高深莫測的樣子。
晚風徐徐,日落西山,洛水潺潺,川流不息,浩浩湯湯,馮虛御風,飄然若雲,似羽化登仙。河面寬而廣,河水清而涼,河岸三秋桂子暗香幽浮馥郁芬芳,遠望兩山龍門伊水中流鍾靈毓秀,不禁使人心曠神怡,猶在夢中。
嗅著撲鼻的清香,看著這洛河之水滾滾如紅塵,令狐莞爾不禁心中感概萬千,這弱水三千,我喝完一瓢,再飲一瓢,何其貪婪,何其狡黠?
倒是林敏如此刻又起了遊玩的興致,除去鞋襪,坐在船頭,一雙雪白的腳丫在河水中蕩漾,水花四濺絢爛如珍珠彩練。婉約綺媚,舉動多宜,語笑嫣然間尤似洛水仙子而遺世獨立。
瞧她那高興勁兒,令狐莞爾猜想她肯定是常年憋悶在家中,沒怎麼出來遊玩過,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漫長的等待和枯燥的練武之中。見林大小姐心境飛揚,愉悅酣暢,令狐莞爾心中似乎也稍微有些鬆了口氣。
從水門進了洛陽城,沿著洛河遊覽兩岸的風光美景,中秋將近,賞燈會將至,各色的燈籠五花八門,看的人眼花繚亂。兩岸的亭樓閣台此起彼伏,燈火輝煌,各色的戲劇舞蹈演出層出不窮。當然,最多的還是煙花錦繡之地,那昏暗模糊帶著無限曖昧的燈光直叫人迷醉,心下居然又想起那日的姜星兒小姐,只可惜自己未能於她真切的交流切磋一二,真是可惜了。
「你在想什麼呢?」這時,一旁的林敏如好奇的問道。
晃過神來的令狐莞爾當然不能說是在想某位青樓花魁,隨口說道:「哦,我在想林堡主……林世伯他有沒有惦記你,畢竟頭一次出門,都已經整整出來一天了。」
倒是林敏如嬌嗔道:「才不是呢,你肯定是在想那個事情。」
令狐莞爾不解道:「哪個事情啊?」卻見她面色緋紅,柔若洛水,含羞帶臊,美艷動人。令狐莞爾心中一急,立刻明白那個事情是指哪個事情了,心說:這你都能猜到?自己剛才好像確實是一時失神偷會了姜星兒小姐一回。但卻還是要裝出無比正派的樣子道:「敏如你……是怎麼知道的?」幸虧她猜不到對象是誰啊。
林敏如笑嘻嘻道:「看你神色表情就知道了。」然後就湊到令狐莞爾的耳邊羞羞的道:「我雖是江湖兒女,性情豪放,但也知禮義廉恥,等到了你家,見了長輩,就算是有了個交代,不管同不同意,我都從了你。」
令狐莞爾心說:我家裡沒有長輩,要不你現在就從了我吧。哎,不過這樣也好,你有了堅持,令狐莞爾自己都送了口氣,那就帶回家叫金鳳看看吧。
見到岸上閣樓里的漂亮女孩拿著手絹朝著令狐莞爾揮手打著招呼,林敏如氣就不打一處來,皺著眉緊緊的貼在令狐莞爾懷中,就像是在示威炫耀一般。
明月高掛天際,洛河之上遊船來來往往,也漸漸稀少,一直往西,西北角的方向建築群雄偉宏大,燈火倒是少的可憐,那應該是洛陽宮室的方向。
這時,撐船的老漢很老道像是很懂的指著一旁道:「那邊就是魏王堤了。」
蘇小門前想風流之無限,魏王堤上愛秀色之多端。令狐莞爾遠遠望去,就見堤下停了許多的小船,至於堤上……呵呵,英雄所見略同,大家都到這裡述說情懷來了。令狐莞爾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是來講情懷將套路的。
遠處河心的小渚是窈娘堤,據說還有一個悽美的故事,窈娘堤上橫跨的是洛陽久負盛名的天津橋。在拂曉時分漫步橋上,舉首可見一輪彎月垂掛天幕,俯首河面波光粼粼,偶爾又傳來洪亮悠揚的鐘聲,這天津曉月就是洛陽八景之一,而此刻行人極少,卻更顯意境高雅,月光掩映下的天津橋愈發朦朧而端莊。
洛河晚風清涼而舒適,天津橋上此刻正俏立著一位青衫仙子,拂揚飄逸,柔美若月華瀲灩,清麗如銀河九天,似孕天地靈氣而生,傍日月,挾宇宙,游乎塵垢之外。
令狐莞爾大吃一驚,心說:仙子姐姐你怎麼來了,我這懷裡還抱著一個呢,真不是時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卻在此時,仙子姐姐的目光也投了下來,很平淡的道:「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