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杭州還是走的陸路,本來走運河方便,快捷還安逸,奈何金鳳至暈船,也只得作罷,過了長江在江南地界上水路縱橫,水網密布,青石板的小橋過了一座又一座,有些老江湖總喜歡對小年輕說:我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此言放在這江南地界上還是完全有可能的,一點都沒吹牛。
茂密的蘆葦盪在微風中「沙沙」的搖曳著,也不知道裡面都埋了多少秘密,年復一年的生長在小河中。晃晃悠悠,叮叮噹噹的車隊在路上緩緩的走著,幾天下來這已經到了常州的義興縣境內,令狐莞爾躺在奢華的車內,光著膀子,下身也只穿了短褲,實在有些不成體統,一旁的婢女拿著他的摺扇有節奏的,不知疲倦的扇著。而金鳳至也拿了個小圓扇不緊不慢的扇風,雖然天氣炎熱,但她還是穿的很整齊,紅艷艷的羅裙繡著紫色金色流雲花紋。其實國朝的婦女原本都是以露、胸為美的,只是據說貴妃娘娘的胸也不知道被哪個王八羔子抓破了,為了遮掩多加了幾塊絲綢布料,逐漸成了風尚,從此婦人們便都已不露、胸為美了,並一直傳承下去,這孫子為了一己私慾而斷送了我華夏男兒千百年的福利,真是應該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千刀萬剮,縱炮烙鼎烹,扒皮填草,猶嫌不足。
突然,看著像是睡著了的令狐莞爾忽然大喊一聲道:「停,停下來!」然後就要起身下車。
金鳳至道:「這麼大的太陽你下去幹什麼啊?」突然,金鳳至意識到,令狐莞爾可能是要方便,然後就閉上了嘴,只當什麼都沒說。
令狐莞爾下了馬車,喊上陸大他們幾個,一下子鑽進了路旁的蘆葦盪中,大概走了四五丈遠就聽見「嗡嗡嗡」一大群蒼蠅的響聲,一股子惡臭讓人難以忍受。又往前走了幾步,只見一具腐爛的屍體腳在河裡,頭在岸上,一半一半的泡在水中,估計死了有兩天了,蒼蠅「嗡嗡嗡」的一鬨而散,繼而又重新附在屍體上,黑色的蟲子在屍體的口鼻耳中歡快的穿梭著,蛆蟲已經爬滿了屍體的全身,池塘里一條黑色的大鲶魚「咕咚」翻了個身轉眼就不見了。令狐莞爾在車廂里小憩,老遠就聞到了不對勁,又聽到蒼蠅「嗡嗡嗡」作響,心知有蹊蹺,就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萬一是什麼危險的預警也好提前防備。
這人令狐莞爾居然認識,就是那日在揚州令狐府中惹事還調戲金鳳的虬髯大漢馬老三,看那屍體手裡的劍就已經可以確認,衣著、輪廓、體型體貌都對得上號。嘿,這還真是不幸言中,一語成讖,經驗寶寶這麼快就兌現成了經驗,真是倒霉。
卻在此時,水中居然還竄出來兩隻渾身濕漉漉的大老鼠,嚇得陸大、王二等人夠嗆,不過他們也極為詫異,自家老爺見到這麼一具可怖的屍體居然是安之若素,仿佛司空見慣了一般。
令狐莞爾皺皺眉,輕「哼」了一聲道:「真是個倒霉的傢伙。去,把他埋了吧。」
「啊……」陸大等人齊齊吃驚,這也太……
聽出了他們話中的意思,令狐莞爾淡淡道:「萍水相逢,一面之緣,也沒那麼多講究,能糊弄著入土為安就行,也算是行善積德吧。」
順三和劉四也就沒再吭聲,回頭去取工具。
令狐莞爾出來蘆葦叢,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他們四個也出來了,真是糊弄的好啊,但也沒必要強求,意思到了就行。幾個人取了豬胰子在遠處清澈的水塘好好洗了手,令狐莞爾則是隨口問道:「這裡還算太平吧?」
陸大看了看周圍道:「這一陣子,太湖的水寇鬧騰的還挺厲害的。」
令狐莞爾又是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不得不服老,真是後生可畏啊。
陸大道:「馬上就正午了,前面好像有間涼茶鋪子,不如咋們去那歇歇腳,解解乏,太熱了,等下午涼快點再趕路。」
令狐莞爾點點頭。
在路旁的涼茶鋪停頓下來,馬車在樹蔭底下停好,令狐莞爾衣衫不整的坐在樹蔭底下的桌子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拿起桌上的老蒲扇使勁的扇著,婢女也追下馬車繼續幫令狐莞爾扇著風。
順三大聲喊道:「老闆,上涼茶。」
老闆殷勤的笑著道:「好嘞,客官您稍等……」與此同時熟練的排開十幾個海碗,然後提著大茶壺一一倒滿。
令狐莞爾接過一碗,然後一飲而盡,感覺不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