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這一屆大朝試的弟子,來到天書陵已經足足有二十天。
陳長生的不作為,帶來了很多的流言蜚語,當然,神國七律之一的關飛白,也惹來不少的閒話。
在唐三十六看來,這兩個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什麼時候,國教學院的人與離山劍宗的人如此友好了?
這一日,陳長生終於動了,他看了院子裡的張亮一眼,說道:「我準備去解碑,你呢?」
張亮搖了搖頭,說道:「等你解碑回來,為你慶賀。」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謝謝!」
當他離開後,張亮看了一眼天空。
第一面天書碑,早已經在他腦海中浮現了無數次,與陳長生相處的這些天,他更是感悟頗深,只不過,他知道天書陵前陵的天書碑,少了一塊,那一塊,在對方的身上。
很快,陳長生破解碑文的消息便傳了出來。
照晴碑、貫雲碑、折桂碑、引江碑.....
這些前陵的天書碑,困擾了不知多少人,今日,卻被陳長生一日觀盡。
十四年不修行,只讀書,一年通幽。二十日不解碑,只靜坐...一日看盡前陵碑。
教宗大人的話,就像是一個個響亮的巴掌,拍在了那些準備看陳長生笑話的人臉上。
回到照晴碑後,星光已經出現。
唐三十六笑得很開心,比他自己觀盡前陵碑還要開心。
陳長生卻皺了皺眉,重新回到照晴碑前,再次解這第一面天書碑。
荀梅草屋的院子裡,張亮抬頭看了一眼星空,遙遙地感覺到自己的命星正在發生著一些奇異的變化,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
這一夜,陳長生並沒有回來,他在觀碑。
翌日清晨。
張亮走出了院子。
苟寒食有些驚訝,莫非,對方終於有了取捨。
唐三十六則是面無表情,不管怎樣,這個傢伙還能比陳長生更厲害,一日觀盡前陵碑?
張亮來到碑廬旁,並沒有去觀碑,反而是沒頭沒腦地問了陳長生一句:「可有收穫?」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有些感觸。」
苟寒食看了對話的兩人一眼,他不知道陳長生究竟在做什麼,不過,應該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一天,張亮只是在碑廬前靜靜盤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東西。
四周有不少人議論紛紛,陳長生二十餘天不觀碑,一日觀盡前陵碑,可以理解為在厚積薄發,可神國七律的老四,這是在做什麼,護法?
「位置是相對的!」
陳長生似乎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讓唐三十六很迷惑,問道:「然後呢?」
陳長生緊接著又說了一句:「星星是可以動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色很認真,一絲不苟,仿佛在說著一個最真實不過的事情。
唐三十六眉頭緊皺。
苟寒食若有所思。
很多人覺得陳長生是觀碑的時間太長,瘋言瘋語。
張亮卻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位置是相對的,星星是可以動的,那就是說,天命是可以改變的。
這種驚世駭俗的言論若是傳出去,自然會引起一陣恐慌,可這就是事實,陳長生費盡心思去尋找的事實。
今夜,星光燦爛。
夜空裡的繁星,比平日裡亮了很多。
無盡星光,灑落在天書陵中,院子裡,樹林中,河流上,自然還有天書碑的碑廬中。
苟寒食若有所感,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天書碑前。
眾人似乎也有過感應,紛紛回到了自己正在試圖解開的天書碑前。
此刻,張亮不再盤坐,緩緩站起身來,沐浴在星光之中。
他的識海劇震,湖水裡的無數星辰,同時大放光明,最後凝聚成一道極粗的光柱,落在了幽府的大門上。
幽府之門,竟是在這光柱的照耀下,全部開啟。
這二十天來,張亮的境界在不斷地攀升,幾天前便已經突破到通幽中境,如今星光大放光明,他藉此突破,徑直到了通幽上境,正如碑廬之中的陳長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