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時候。
北遠城確有這一隊人馬從西城門離開。
馬車在沙路上來回顛簸,車內陳衣殷和林金汐二人面對面地坐著。
林遠瀧則在前面另一輛馬車上。
「你們竟然這麼快就尋到了新的裂點?」陳衣殷詫異地問向王爺。
而王爺腦中此刻也有同樣的疑問:「我不知道,至少戚烽離開前並沒有尋到,而這麼多年了,我亦只知有遮星樓下方被玄石隔絕的裂點。」
「那我們這一行是準備去哪?」
「我會儘快去搞清楚此行目的,」王爺借著車外的行路聲朝陳衣殷問道,「兄長從小就勤加鍛煉,不管是意志還是體質都異於常人,有沒有這個可能,他能夠駕馭住魂玉內的衍力?」
陳衣殷嚴肅地看著林金汐:「王爺為何突然會這麼想?」
「有沒有這種可能?」王爺也不回答,而是追問道。
「沒有,」陳衣殷斬釘截鐵地回道,「且就我這一生所遇之人來看,國主的體質和意志的確是非常人所及,但終究超脫不了凡人之身。」
說著,陳衣殷加重了語氣:「這一點我十分清楚,事到如今,你可萬萬不能有所遲疑。」
王爺長吁口氣,沒再說話。
「還有一事望王爺謹記,破除魂玉的方法只有兩種,分遲與早,儘早可直接毀玉,遲如國主已入衍力,再想毀去,就會搭上他的性命。」
馬車忽然是停了下來。
還不等兩人反應,就聽得周遭圍來了許多人。
「怎麼回事?」王爺沖外面問道。
「國主讓王爺您去一趟他那兒,而陳先生則要留在車內。」
陳衣殷和王爺互看了一眼,雙方皆是一頭霧水。
「他才是要協助國主的人,你們是否聽差了命令。」王爺問道。
「一字不差,國主請王爺移步與他一同,陳先生則留在原處,由我等護衛周全。」
沒有辦法,王爺沖陳衣殷遞了個眼神便掀簾下了馬車。
陳衣殷只微微撩起窗布看了眼外面——十數官兵披堅執銳圍著自己的馬車,較之『護衛周全』更似在禁錮。
過了好一會兒,車隊又動了起來,不過王爺卻並沒有返回來。
陳衣殷不得不開始設想之後的各種可能以及應對之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要入魂衍力,必是少不了他的協助,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何還要防著陳衣殷?」
林遠瀧聲音渾厚地回道:「他躲中原的皇帝數十年,就連文足羽都沒能找到他,孫爻被旭峰老兒囚於京城這麼多年,他也都未曾露過面,但現在卻是為了孫爻到北遠城來,說要助我,你說我如何信任他,目下我未將他收押,皆是因為信你而已。」
林金汐沒有說話。
國主繼續道:「知道你也不想我入魂這股衍力,但我相信你知道底線在哪。」
「兄長,這五枚魂玉中的衍力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我知道,」國主態度突然平和了許多,「孫爻和那個陳衣殷說的話,本人都聽了進去,且也相信非是在危言聳聽。」
「所以……」
林遠瀧沒有給王爺任何插話的機會,而往下說道:「東漠非宜居之地,遠不及中原甚至是西林地靈人傑,當下的和平只是暫時,長此以往,馬絲國早晚又將成為附庸甚至滅亡,被動便不能自保,所以得有人甘涉此險境,讓馬絲國占據主動,我們終歸要擺脫中原的侵壓,本人就必要身先士卒,但……若結果失控,你切莫手軟。」
兩人皆沒再說話,車內沉靜好一陣後,國主叫停了馬車。
「抵達裂點後,就我們入內,本人不會讓他一道下去,所以待我入魂衍力時,下面的一切得交由你來掌控,」國主平靜地看著自己弟弟,「現在,你便去和陳衣殷一起,要事無巨細全盤問明白,直到你可以處理本人入魂時會出現的所有狀況。」
「明白了,但兄長說的裂點是在何處,已探得的不是只有遮星樓下方的那個嗎?」
「另一個歷來只有國君知曉,而本人之前未跟你提,只是想以尋裂點為遮掩,安安穩穩預備好入魂之事。」
王爺在正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