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隱與旭峰晨輝在雅間內共待了至少有一個時辰左右。
兩人的話是談開了,可也讓陳隱一時難以全部消化,滿腦子儘是渾水、混亂得很。
「我幾乎是已將所有事毫不隱瞞地講予給你,」旭峰晨輝看著陳隱,說,「若是有何問題,僅管提出來。」
「三皇子一口給我講了這麼多,還請給我些時間,容我回去細細想想。」
旭峰晨輝也未加阻攔,擺擺手,道:「好生決斷吧,切勿勉強。」
陳隱起身拜了一禮後退出了雅間。
旭峰晨輝坐在凳上,笑著點點頭,然後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關上房門。
旭峰晨輝所說的那些話實際皆觸動了陳隱,好幾次他都有立即想要應下的衝動。
現在離開雅間,他順著樓梯一級級下了樓,心裡一直尋思著剛才兩人的談話,不知不覺已是出了酒樓。
守在門外的普虛和光頭大漢招呼了他一聲,他也只是微微點頭作應,然很快就順著人流消失在了街道上。
陳隱只是心不在焉地朝定華山的方向走,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身處何處、走了多久。
「傻子,再往前走可就掉河裡了。」
陳隱回過神,見鈺婆婆正坐在前面橋頭的石像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鈺婆婆?」陳隱見著周圍只她一人,便問道,「天韋青老前輩呢?」
「他去做他的事了,」胥芸鈺說著,從石像上跳下,走近陳隱,嬉笑著說,「是旭峰晨輝跟你講了什麼,讓你這麼六神無主的,在後悔剛才自己應了他什麼?」
「三皇子講得太多,我覺著所關乎的道理太大,一時有些難以消化,所以剛才並未作任何回應。」
胥芸鈺煞有介事地上下端詳了陳隱一番,笑道:「你這小子去了趟北雪之地,回來怎麼似變了個人。」
「能怎麼變——」
「誒,不說這些了,嬋玉和瑛璃這小姑娘怎未跟著你?」
陳隱將他先一步回定華派的緣由說給了鈺婆婆。
「那邊的事我也略有耳聞,」鈺婆婆頜首一笑,「「臥雲棧」的火可是你燒的?」
「不是,那大皇子跑出房間沒多久,客棧就被燃起來了,我覺著多半是他點的。」
「旭峰卓風從小就是睚眥必報之人,尤其是關乎到自己的事更是斤斤計較,」鈺婆婆說,「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為讓他順心,那火多半是他氣急敗壞放的,不過好在你們都沒事。」
「啊,這人倒是跟他父皇很像,為達自己的目的,視他人生命為草芥,」陳隱和鈺婆婆順著傳鎮而過的那條小河走著,「本想著待師姐回來後,我與她便離開定華山,回山林中隱居待戰事結束,不過現在倒是願在回山林前盡些綿薄之力。」
「能盡到什麼程度?」
陳隱想了想,說:「助三皇子重回朝堂,並在朝廷站穩腳跟,直到戰爭開始。」
「這就足夠了,所有計劃中最難的部分便是讓晨輝重返朝堂,」鈺婆婆有些愉悅,「你現在這麼講是同意了?」
「也不是,」陳隱抓了抓腦勺,笑說,「還得問問瑛璃的意思。」
聽陳隱這麼說,鈺婆婆先是一愣,然後大笑起來,使力捶了捶陳隱的胸口,道:「你與瑛璃可是有了進展?」
陳隱微微一點頭,說:「我倆已有夫妻之實,僅是還未拜堂而已。」
「沒拜堂便好,我可是不能錯過了這等大事,」鈺婆婆突然想到了嬋玉,笑容稍微有些遲疑,「嬋玉也知道這事了?」
「一直想告訴她,但那天我開口還未說什麼,她就哭得跟個什麼似的,還一直重複什麼待我如哥哥般,我根本沒辦法將事情說出來,」陳隱攤開手,無奈地說,「後來瑛璃就不讓我講了,說她後面自會找嬋玉談。」
鈺婆婆是個明白人,光聽陳隱的描述就已是明曉了個中情況。
但她卻不能也不好說破,便問道:「若你跟瑛璃隱居山林,嬋玉該當如何,難道還跟著你們一起?」
「這——」陳隱一時語頓,接不上話來。
鈺婆婆嘆口氣,踮起腳拍著陳隱的肩,說:「既然瑛璃決定自己跟嬋玉談,那便讓她們兩個女子家的說吧,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