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在此處戛然而止。
於後是曲伯音這一生都不願再回顧的光陰。
曲伯音看到桌案上有一壺茶水,他知道那便是旭峰卓風要他交予陳隱喝下的東西。
「少爺,」歆兒悠悠地說道,「歆兒能見你本是很高興,但有一事不得不問。」
「什麼事?」
「太子說…」歆兒的話有些難以說出口,「太子說…你應允他出賣自己的好友…來換取與我相見…」
旭峰卓風對歆兒說這話,無非是要想要給曲伯音難堪。
不過歆兒也並不是聽言就信之人,更何況是關於曲伯音。
「這是他所想,而我怎會是為己之利賣友之人?」
「這個歆兒自是相信,我也僅是想親口聽你告知予我,」歆兒輕聲說道,「旭峰卓風的人就埋伏在這周圍,少爺還是小聲些為好。」
兩人相互沉默一陣。
曲伯音覺著這種尷尬讓他難以承受。
「歆兒,這些年…在太子府…過得可好?」他近乎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才問出這話。
「無所謂好亦不好,我不愛他,他不愛我,於外人來看來我不過也就是太子又一膩味的玩意兒罷了,不過事實也是如此。」歆兒淡淡地回道。
曲伯音此刻要比她更加難受,不敢想像那些畫面。於是話鋒一轉,故作輕鬆道:「我已彈過你所譜的《玉生曲》,當真是首良曲,不過卻覺著總有些缺失,所以這些年也未閒著,便添了些進去。」
歆兒緩緩轉過身來,眼下新添的兩條淚痕已經乾涸。她不怒不驚,反而臉上露出溫馨的笑容:「少爺添了些什麼音進去?」。
「也僅是取了歆兒所譜那段笛曲,嵌合進到《玉生曲》中,」曲伯音說,「說下來也是歆兒的能耐。」
歆兒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從袖中拿出一方折得皺皺巴巴的宣紙,笑道:「《玉生曲》本就是琴笛合奏之曲,歆兒當日交予少爺的曲譜實則僅是琴音部分,而笛聲部分我故意留了白,未想到卻是瞞不過少爺,您看看歆兒所補的笛聲部分和少爺所添,孰優孰劣?」
曲伯音接過,小心翼翼地展開琢磨起來。
歆兒也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好似一個學童待著先生批閱作業般。
「嗯。。。」曲伯音看著手中宣紙,笑道,「歆兒卻真是與我想到了一塊兒,我們所選幾乎是同一段。」
「真的?」歆兒有些開心,將曲伯音拉到身旁坐下,已然忘卻了現在的處境。
「真的,」曲伯音心裡的旁雜頓失,閒然坐下,將曲譜鋪到案上,「不過,有幾處卻是不合適。」
「哦?哪幾處?」
曲伯音手指在曲譜上遊走幾處,一臉認真地說:「若是將這幾處宮換作角、商換作羽、羽換作徵,就更好了。」
歆兒歪頭看著曲伯音所指幾處,思有一陣,癟嘴否道:「歆兒覺著換了反倒是不好。」
「若是不信,我倆分別合上一遍,聽後便知。」曲伯音說。
歆兒點點頭,返身回床邊從枕下摸出一把玉笛。
「這不是我的那把玉笛嗎,」曲伯音看到後有些驚呀,「我還以為是弄丟了,原來是歆兒拿了去。」
「那日去皇宮前,我順手取了去,本想著待少爺下來後,為少爺吹上一段,可惜——」歆兒說,「不過也幸而如此,才有少爺的物什伴我在那地方活過這數年。」
曲伯音苦澀一笑,回身將手放於琴上合上雙眼,一指弦動聲響。歆兒舉笛而和。
音律彌繞,宛如置身山水綠竹木亭間。
兩人全身心已遁入繞樑音律之中。
不過這愜意淡雅之情沒過多久就被大皇子等人給破壞殆盡。
房門被一腳踢開,兩個五大三粗的大漢立住不動,瞪眼看著曲伯音和歆兒。
大皇子緊隨幾人後面跟了進來。他掃了一眼屋內,問道:「人呢?」
還未待曲伯音回話,他就瞧見案上的那壺茶水動也未動。
頓時火冒三丈:「曲伯音!我要的人呢!」
歆兒手一軟,玉笛差點掉到地上,還好曲伯音眼疾手快給接住了。
「我在問你話!」大皇子見曲伯音不僅不
第壹百五十九章琴師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