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之棟此言一出,最震驚的莫過於紀子期本人了。
她與他素不相識,他居然了解她如此之深!此人看來,比起馬夫子和豐夫子等人要難對付多了!
話已說到此份上,皇帝陛下礙於情面,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正猶豫間,紀子期主動出列了。
空靈的少女聲音一響起,便盤旋在這空曠的大廳上空久久不散,「陛下,民女願意一試!」
紀子期從最後面走了出來,雙眸晶亮,帶著漫天的光芒,眉間英氣襯著如玉的肌膚,風姿無雙。
亮紅羅裙在行走之間擺動,像開了朵朵的桃花。
面上含笑,腳步沉穩,像是去見疼愛自己長輩的晚輩一般那般從容。
杜峰驕傲地看著從他面前走過的女子,湧起無言的情緒,他的期期,本就該如此!
那淡定閒散的氣度,看得一眾原本對她認識不深,因而對剛才她口出狂言而有些不滿的各官員,連連點頭。
不愧為我黎國女子,大氣得體,絲毫不輸男兒!
紀子期緩緩走上前,對著皇帝陛下一行禮,「陛下,民女願意接受挑戰!」
皇帝陛下看著眼前恭敬垂目的少女,嬌好的身形,淡然的氣度,立在滿場男子中間,從容淡定,風華無雙。
與他驕傲的掌珠公主相比,絲毫不遜色!
這是他第一次,與這個他讚嘆了無數次,感慨了無數次的天才少女紀子期,面對面。
之前在東宮,倘若他前去看望淵兒,這個女子總是很自覺地迴避,絕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他亦未曾特意召喚。
作為帝王,他欣賞她的才能,作為父親,他痛恨她的無情。
快五十的皇帝陛下,有生以來第一次生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猶豫。
索性睜隻眼閉隻眼,任由幾個年輕人自己折騰。
直到杜峰凱旋迴京,到宮中求到皇后面前,紀子期亦毫不留戀地隨他出了宮。
黎淵大怒,不惜頂撞自小愛惜他的皇后。
他才驚覺,這件事,不能再如此不管不顧下去了。
他驚嘆她的才華,捨不得殺她!
他忌憚她身後錯綜複雜的勢力,蔣大師、戶部尚書林大人、工部尚書林大人、杜元帥、威遠將軍杜峰、術師協會,不能殺她!
如此,他只能約束他的淵兒,委屈他的淵兒。
誰說帝王便可任性妄為?帝王的辛酸與隱忍,又有幾人知?
皇帝陛下的心思只是一轉即逝,他看回眼前的少女,溫聲道:「可有把握?」
「回陛下,民女定當竭力而為!」少女的聲音清脆堅定,帶著不屈,擲地有聲。
「好!」皇帝陛下滿意大笑,「國師大人想如何斗?」
「依照黎國規矩,三局兩勝。」西之棟的聲音同樣堅定。
皇帝陛下微點頭,身旁大太監很有眼色地高呼:「來人!備紙墨!」
斗數向來以抽籤論先後,小太監備好紙墨的同時,亦備上了抽籤的竹筒。
面色陰沉的西羌國師西之棟,從長袍里伸出手,往外一翻,作了個請的姿勢。
紀子期微笑道:「不用了!國師大人遠來是客,自當以客為先,方為待客之道!國師大人,請出題。」
皇帝陛下連同場下一眾官員面露微笑,頻頻點頭,端的好氣度!
西之棟鼻翼噏動,好似哼了一聲,又好似什麼聲音也未發出。
同以往所有與紀子期斗數而落敗的人不一樣,那些人從來都小看了紀子期的術數才能。
而西之棟,則將她當成了生平最強勁的對手。
甚至於超越當年曾讓他敗北,離開術師協會的那人。
他絲毫不敢小覷,亦不敢輕敵。
從來黎國的那一天起,所有人他均閉門不見,只待在別館裡修身養性。
期望以最佳狀態來應對今日與紀子期的斗數。
他想贏,他一定要贏!
他要用這樣的結果告訴大王西烈墨,他並不是因為輸不起,也並不是因為嫉妒她的才能,而要將她摧毀之!
他亦要證明自己,他並未老去!
術數對斗猶如高手
162、西烈墨御前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