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花盛忽然開始思索,他想到未雨曾突然表現出一種莫名的害怕,而現在又為何如此悲傷。未雨所展現的樣子,和花盛所聽聞的判若兩人。
或者說,自己可能從沒有真正了解過未雨。他甚至不確定是不是女孩子都是這樣。在記憶里,自己從沒和任何女孩子走得這麼近。雖說許多少女在未雨這年紀確實多愁善感,但花盛可以肯定,未雨會如此並不是這個原因。
在許多人面前,未雨總表現得出乎常人的成熟、冷漠,但對花盛卻充滿熱情。而有時候,未雨卻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當她渾身顫抖時,就像一個走失在森林裡的小孩,不,或許應該說更像是被遺棄在森林的深處。
不僅如此,未雨好像承受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巨大的壓力。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個謎。
未雨喃喃自語,讓花盛覺得一頭霧水。他想再走近些,卻聽到未雨警覺的聲音:「是誰?」
「是我。」花盛見無處可藏,便索性走了出來。
未雨看到花盛,表情驚訝而疑惑。然後未雨急忙用手背擦去臉頰上的淚珠。
「花盛?怎麼是你?」
「對不起,我想可能打擾到……」
「不,等等。」未雨抬起手止住了花盛的話,說道,「你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花盛仔細回想,竟然一時不知為何會在這玄武神山上。只得說道:「我正參加天目試煉,不知怎麼就走到了這。」
「你參加了天目試煉?」
「對。」
「在天目試煉中卻來到這?」
「說不清。但應該試煉暫時結束了。」
「你怎麼會去參加那個?那都是優等弟子才敢做的挑戰。」
花盛猶豫了一下,但決定還是不要隱瞞未雨。
「因為天極子一直是天目試煉的獲勝者,我想,如果能阻止他,他便會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
「答應不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未雨沉默了一會,說道:「就因為那晚上他隨口說的幾句?你為什麼要當真?」
花盛沒有說話。
「天極子並不會一直贏。」未雨突然說。
花盛聽到此話,突然來了精神,問道:「咦?你相信我可以?」
未雨說:「天極子雖擁有至運,但如果過於相信這個,遲早將一敗塗地。」
花盛想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未雨:「我此前想到個方法,不知道行不行。我打算……」
未雨卻用手制止了他,說:「不,你不必告訴我你的想法。你只要記住,運氣並非不可勝,唯有一件東西不可被戰勝。」
「什麼?」
「邏輯。」
花盛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想到未雨能說出這麼個詞,他本以為未雨可能會告訴他某種仙術。
「你說的邏輯?是有種叫邏輯的仙術?」
「邏輯就是邏輯。花盛你從凡間來,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但邏輯怎麼對抗至運?至運本身甚至凌駕於仙術之上。」
未雨緩緩說道:「這和仙術無關。花盛,你只要記得,這世上只有邏輯是不可被戰勝的。就像世上不會存在黑色的白天鵝。邏輯越簡單,就越強大。世上唯一能擊敗邏輯的,就是邏輯本身。」
「邏輯……」花盛仔細品味著這個詞。
「你該回去了。」
「但是這麼晚你還在這?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未雨說道,「我還想在這坐一會。」
「在凌岩塔這?山頂太冷了,坐在石階上會生病。」
「沒事,你先走吧。」
「未雨,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上次還有這次,你到底在擔心什麼?而且剛才我看到你有在哭。」花盛不禁擔心起來。
「我本性就這樣,偶爾會像做夢,瘋瘋顛顛,或許神智有些錯亂吧。」未雨嘴角向上輕輕揚了揚,露出了淺淺的疲憊的微笑。
未雨雖如此說,但顯然她很清醒。相反,甚至擁有超越常人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