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堂並沒有在朝議里公布這個消息。
是派遣使者直接向王祥通告了這項任命。
而王祥也不曾告知他人,知道這件事的除卻下達詔令的司馬昭,負責擬定詔令的中書省之外,大概就只有盧毓才知道。
自己領命之後就前來拜見,皇帝是如何這麼快知道了這個消息的呢??
他詢問自己司隸校尉的人選,這顯然就是已經知道自己升到了太常啊。
王祥過去一直以為是司馬炎無意透露了重要的消息,可問題是,司馬炎如今在中軍任職,根本就不在皇宮啊。
王祥此刻頗為驚懼。
難道皇帝在皇宮裡還有別的大臣?
是在中書省??
還是在大將軍府??
不對,大將軍府的屬官不可能輕易靠近皇帝,中書省的官員倒是能在皇宮裡待著中書省的孟康?難道會是
王祥瞪圓了雙眼,心裡卻有了個極其可怕的猜想。
當初諸葛誕的事情泄密,王祥就很奇怪,他並不覺得這是賈充所能做出來的。
而現在,有個人,他知道當初大將軍的行蹤,他能隨時跟皇帝見面,他甚至多次維護皇帝,他還得到了皇帝的獎賞,他參與了所有對付皇帝的密謀,甚至還推動了自己的任命過程
鍾會?!
曹髦覺得很奇怪,不就是當了個太常嗎?那般謙遜的人怎麼就變得如此桀驁了呢?
這也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還直勾勾的瞪著自己。
一時間,王祥只覺得腦海里閃過了無數個想法,他再次看著面前的曹髦,一時間,他只覺得這個人身邊迷霧重重,高深莫測,自己完全看不破。
如果鍾會不是皇帝所安排的,那只能說明皇帝太可怕,早就看穿了這一切,也預測到自己一定成功。
如果鍾會真的已經投了皇帝,那只能說明皇帝比他想的還要可怕,都已經背著自己聚集了極大的勢力!
王祥迅速平復了下來,朝著曹髦行了禮,又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曹髦的對面。
「陛下臣才剛接到詔令,這司隸校尉的人選,還不曾聽他們說起。」
曹髦恍然大悟,看來司馬炎是直接從大將軍府裡帶出了消息啊。
他還以為已經宣告群臣了呢。
王祥不動聲色的問道:「陛下是對這個位置有想法?」
曹髦笑了起來,搖著頭,「能有什麼想法呢?」
「王公啊,若是廟堂里舉薦太守王經來擔任司隸校尉,到時候您可以開口支持。」
王祥略微思索,迅速想起了王經是誰。
王經並非是大族出身,但是他的舉主頗為不凡,乃是過去的名臣崔林。
這人的名望不是很響亮,跟司馬家的關係也不是很親近,廟堂怎麼會讓這個人來當司隸校尉呢?
而且,這個人當上了司隸校尉,對皇帝又有什麼好處呢?
王祥此刻完全想不通,若是以前,他定然要好好詢問一二,可如今,不知為何,他點頭答應了下來,居然沒有多問。
王祥還是一如既往的說了些治理國家的問題,然後忽然改了口風,問道:「陛下在外,或是別有助力?」
曹髦原本聽的很是入迷,王祥這麼一說,曹髦的臉色閃過一絲驚詫,又迅速消失。
儘管那驚詫只是一閃而過,可王祥盯的很仔細,將曹髦的神色變化收入眼裡。
曹髦自然驚訝,這焦伯,尹大目等人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知曉。
難道是嵇康那邊出了什麼紕漏?
曹髦低聲問道:「王公為什麼會這麼問呢?」
「哦,只是覺得陛下處在深宮之內,卻能得知外頭的情況,故而詢問。」
曹髦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說道:「朕也只是聽散騎們時而講起外頭的情況。」
王祥對此不可置否,心裡卻已經篤定,曹髦在外頭也有心腹,而且這個心腹的地位並不低。
曹髦又說道:「王公啊,明日的東堂宴,朕想辦的熱鬧一些,不知您能否多邀請一些大臣前來呢?」
王祥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