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問,掌柜的鬆了口氣。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這些年他算是看明白了,東家年紀雖然小,但在她手底下幹事,那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說做假賬撈好處?不好意思,人家瞅一眼睛,就把你那賬本子,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你說混日子,不虧錢就算是賺了?開玩笑,你不給她賺錢,她能把你的毛拔了不說,還把你的錢袋子扒了。
明明是個混賬東西,可他卻想在替她賣命干一輩子,簡直就邪門了。
掌柜的搖了搖頭,看著謝景衣遠去的背影,拍了一把小夥計,「看什麼看,仔細著點,別把薄皮棺材不當棺材,磕壞了碰壞了,對得住要住進去的大兄弟麼?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庫里多抬些出來。」
……
風雪太大,傘是撐不住了,謝景衣緊了緊身上的蓑衣,朝著趙掌柜的紙人鋪子裡走去。
「你來了。這是昨兒個塌房的人家,都集中在城南,我畫了個圖,你來看看,這其中怕不是有點事。你可還記得,今年入冬的時候,便下了好幾場大雪。」
「其中有一個小廟,塌了屋頂,雖然沒有壓著人,但京城之中,卻是有了流言,說神佛預警,今年怕不是要發生什麼了不得的禍事。」
「官家借著給太后祈福之事,特意遣了人,把那小廟周遭的屋頂,都修繕了一番。那小廟所在,正好是城南。」
謝景衣當然知道,因為那小廟的屋頂,可不是雪壓塌的,是她遣翟准硬生生的捶塌的。
上輩子雪患,城外慘劇且不說,東京城中死人最多的,便是城南了。那一塊兒,一個院子裡,住了好些人,都是些窮苦討生活的租戶,城中沒有土地,他們便是冬日都要出去靠做活來填飽肚子。
勉強度日罷了,哪裡有那個閒錢修屋子。於是她才想了這麼一出,尋了個由頭,讓朝廷未雨綢繆了。提前做了準備,這不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流民的身上。
萬萬沒有想到,機關算盡,城南還是塌了房。
趙掌柜說著,攤開了他畫的圖紙。這圖便是以那小廟為中心的,在廟的周圍,畫了一個大圈兒,也就是修葺過的那一塊地方。
又用紅筆圈了這幾個塌房的人家。
「你看,按說是不應該的,這幾乎應該都是修過的。這事兒,當初乃是王洪負責的。這王洪,是王公的族侄。我收了消息,便想著這事兒怕是小不了了。」
謝景衣心中嘆了口氣,今兒早上,她同柴祐琛才說怕是要出事,這才一個朝食的功夫,事情可不就來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昨兒個我回城的時候,遇見了李郎中。她急匆匆的去了青萍鎮,說那裡有好些人,都生了病,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早晨我去問的時候,醫館說李郎中沒有回來。」
謝景衣眼皮子跳了跳,「你說青萍鎮?」
趙掌柜撓了撓頭,「是青萍鎮沒有錯。城外情況還好,流民不多,都被城外的山寺收留了。」
「若是青萍鎮,那可是有問題了。你忘記了麼?青萍鎮住的本就多是外鄉人,乃是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為了減少流民進京,有人提議,在青萍鎮施粥。」
「如今雪災未起,這施粥之事算不得什麼大事,並沒有多少人關注。李杏一夜未歸,青萍鎮怕是十分棘手。」
趙掌柜立馬嚴肅了起來,「咱們先去哪裡?」
謝景衣想了想,「你去城南看那塌屋子之事有何貓膩,我同慧知去青萍鎮。」
趙掌柜點了點頭,「你稍等。」
他說著,進了屋子,拿了一個包袱出來,「裡頭放了好些糖炒栗子,還有粘豆包,炒豆子,你帶著路上吃。我愛吃肉,不愛吃這些。」
謝景衣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你不愛吃,整這玩意作甚?莫不是又是哪個瞎了眼的大娘,瞧中了你這副臭皮囊,非塞給你吃?」
自打趙掌柜的變成了美人兒,這齣門辦事,都不方便了。
走到哪裡,都有那小娘子大娘子老娘子,往他懷中塞花兒朵兒帕兒的,煩得要命。
便是趙掌柜自己個,都懷念起了他的大肚子,可是說來也奇了,他頓頓食肉,鮑參翅肚輪番上了,那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