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關重大,父皇會作何反應我現在也預料不到,但既然你們夫婦都開口了,那本公主自會進宮同父皇商議,只是未見得能如你所願,裴小將軍還是有個心理準備的好。」
南唐亡,接下來就是漢州和西京城的對峙。
本來有了姜家,文淵侯府在手,他們多多少少是有些要挾的把柄在,所以此次裴子謖上京也讓他們忌憚中帶著些不想讓他離開的想法。
可誰知道,他上來就要卸甲歸田。
富貴閒人哪是那麼好做的?要不然自古以來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兄弟相殘的故事了,所以清歡公主對此事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裴子謖也不氣惱,轉而對著她就送了一個匣子。
「公主肯為我們夫婦說話,已經是榮恩,末將沒什麼好送的,唯有將裴家家主信印送上,這份誠心,還望陛下和公主能感受得到,末將確實無意再涉足朝堂之事了。」
家主信印,姜時願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快就把這東西給拱手讓人。
想起那日在裴家老宅中,裴家上下對於這信印的重視程度,她相信這東西對於皇室之人也會是一個莫大的誘惑,等同於將裴家的一切都拱手讓了出來。
那可不是普通的望族,而是幾百年累積下來的世家之能,別的不說,就是財富盡充國庫,只怕也會讓大綏腰杆子硬上不少,所以當清歡公主接過那家主信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紛呈。
最後定睛看了一會兒裴子謖,才笑著說道。
「你若為君王,定然是要讓阿念背上紅顏禍水名聲的昏君了吧。」
「公主說笑了,末將不過是莽夫一個,天下不都是在陛下的手裡嗎?」
聽到陛下二字的,清歡公主的眼神中掠過些別樣的反應,裴子謖看到了,聯想到前世的一些事情,嘴角微微的揚了揚,果然,皇室中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面前的茶盞依舊飄著清香,但無人在意這茶韻是否悠長
「行,既然裴小將軍如此有誠心,那本公主定會努力促成此事,不過在此事成功之前,今日在公主府內的一切,我不希望有第四人知曉。」
「公主放心,末將身後牽扯的可不止一兩人,不會拿他們的性命做賭注就是,三心二意可不是末將的做派!」
清歡公主滿意的掃過裴子謖,笑著就轉了話題。
「這一點,本公主最信的就是阿念的眼光。」
點到為止,二人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該表態的,該理解的也都瞭然,自然也就說了旁的事情。
「對了,姜時槿回了淳王府的事情,你們知道嗎?」
「家醜之事,還讓公主掛心了。」
姜時願不想多談此人,所以語氣淡淡的並沒有什麼表態,反而是清歡公主較剛剛多了幾分親昵,隨後就解釋說道。
「她的身孕是假的。」
「假的?怎麼會?」
這消息可比姜時願剛知道她回了淳王府還要讓人震驚些,所以看向清歡公主,全是疑惑,倒是一旁的裴子謖琢磨出了些門道來,直接開口就問道。
「她能回去,是公主安排的?」
「裴小將軍的腦子果然不同常人,總是能快速的抓住重點,沒錯,是本公主安排的,早幾個月前我就私下聯繫了她,果然是個不安分的,才拋了枝條,她就迫不及待的往上爬了,還給自己留了不少後路,所以我提醒你們一句,淳王府的事情,莫要摻合,本公主要讓他們全府歸西!」
聽到「全府歸西」四個字的時候,夫婦對看了一眼。
他們雖然不知道這淳王府是怎麼惹到清歡公主了,但就此事上,他們的目的倒是可以達成一致,於是姜時願也是難得的染上了幾分慍怒,隨後就說道。
「公主,若你要對付淳王府,別將我們撇出去的好,他們父子與我們夫婦也有不共戴天之仇。」
「什麼意思?」
「阿念隨我回了漢州後,那廝還整日想著要來糾纏,沒少給我們使絆子,如此不忠不義的喪德之輩,人人得而誅之!」
裴子謖表現出的義憤填膺,讓清歡公主倒是少了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