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王朝氣數已盡,凡是長腦子的人都對這件事心知肚明。
因而京都城內的大臣們為尋後路都悄悄給崔衡送了信望他入京後能對他們留情,然而唯有一人始終沒有寫過一份信給崔衡求饒。
此人便是談青平。
他不在意生死,只想與崔衡堂堂正正的對決一次。
贏,他功蓋天下,名垂青史,輸,崔衡便是開國之君而他做為開國之君的對手自然也能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只要他打,無論是輸是贏,於他而言都算是實現了他心中的抱負與信念。
談青平自幼聰慧,鄉鄰皆贊為神童,美名傳八方,弱冠之年便躋身官場位列三品,他本該前途無量,可那一場戰事卻毀了他。
他明明沒有錯,明明最後贏了,可那些偽善之人卻來指責他過於殘忍,枉讀聖賢。
官場之上步步為人所排擠,他索性辭官不做,另尋良機,他做不了官,難道還不能入豪族世家的門下做個門客嗎?
他選中了當時的小崔大人,他想,他這樣的聰明人定能理解他,可那人竟也不要他。
這無疑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仰慕過他,嫉妒他,也恨他。
今日這一站為名也為他多年前被拒的恥辱。
談青平立於城牆之上遙看城下那位騎白馬披銀甲的瘦削青年,兩人的目光遙遙相對,誰也沒有先行下令。
「侯爺,從京內傳來的消息,邵焱今日不想著禦敵之策,竟在宮內舉辦封后大典。」
崔衡握著韁繩的手一緊,只聽那人又道,
「這大燕我看是徹底完了,邵焱昏聵至此,城內百官十分之八九都有意投降,我們不如先圍住不攻,等它內里自己亂起來,自有人為我們取下京都,如此我等也能不戰而勝。」
此言一出,圍在崔衡身邊的眾謀士紛紛贊同他的主意,都覺得可以先圍而不攻,當然也有武將囔囔著來都來了,兄弟們就等著大戰一場呢。
崔衡遲遲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向城牆上的那抹青影,或許他看的也不是他,而是他身後更遠處的巍巍皇宮。
「戰。」崔衡開口道,「此戰務必速戰速決!」
「是。」
對於崔衡的決策,雖有少數的謀士覺得惋惜,但更多的人卻已是見怪不怪了。
這一路上,崔衡說得最多的字便是這個快字了,好似京中有什麼非常要緊的東西似得。
殿內柳嬋真幽幽轉醒只覺身體疲乏又酸痛,想到昨晚的事,她就心如死灰,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想。
她想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可又想到昨晚在這被子上發生了什麼,又厭惡的將其推遠,用手捂著臉。
「醒了。」
身旁傳來男人含著笑意的聲音,她身子本能的僵了一下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邵焱拉下她的手,道,「既然醒了就快換衣服吧,等會是我們二人的大典。」
溫柔的語氣與昨天簡直是判若兩人,她睜開眼偏頭看他,只見他懷裡抱著一件鮮紅富麗的鳳袍,而他的身側則擺著一排排成婚會用到的飾品,鳳冠,耳環,墜子,戒指
「快點。」邵焱說著就要拉她起來,「不然要來不及了。」
柳嬋真垂下眼眸,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昨日似乎是發生了大事,估摸著是崔衡要攻過來了,可若真是如此,他竟還有閒心與她舉辦大典,難不成是瘋了不成?
思及此處,她心中又冷笑一聲,他不早就是個瘋子嗎?
邵焱見柳嬋真無動於衷,以為她不願意換嫁衣,語氣頓時冷了下來,「你不想換?」
柳嬋真接過他手裡的衣服,道,「此衣富麗繁複,我一個人怎麼換得了?」
邵焱頓時笑了,「我可以幫你。」
「哪有新郎看著新娘裝扮的?我」她頓了下,隨即又道,「歷來的規矩在沒到吉時時新郎不能進新娘的閨房,直至揭喜帕前都不能見新娘的容顏。」
「你去喚宮人們進來為我更衣梳妝吧。」
「好,我這就去。」邵焱聞言並沒有生疑,反而沉浸在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