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爹在腦子裡回想著,林得意寫的求援信。林得意對事情的處置沒有問題,等林得意回京,林爹想著,他要當面好好夸講林得意一番。
至於老大和老二,林爹琢磨來琢磨去,覺得這事裡有蹊蹺。
呂興話都說完好一會兒了,見林爹坐那兒一直沒有反應,呂興戰戰兢兢地喊了林爹一聲:「大相公?」
林爹這才看向了呂興。
林爹看著呂興的目光很溫和,但呂興就是緊張,他這什麼也不知道,都是聽說的,他是不是太沒用了?
林爹看出了呂興的緊張來,便沖呂興點了點頭,溫聲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呂興再累得兩條腿動不了,聽林爹跟他道辛苦,他也是一下子就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連聲說小的不敢當,小的不辛苦。
林爹輕聲一嘆,說:「只用了十二天,你便從梧州趕到了京城,哪能不辛苦呢?記你一功。」
記你一功後面的話,林爹沒說,但呂興知道,他的獎賞這下子穩了。
林爹又說:「我不能留你在京城多休息幾日,你要儘快趕回梧州去。」
呂興忙就腰板一挺,領命道:「小的遵命。」
林爹又上下打量呂興一眼,說:「瘦了這麼多,真是辛苦你了。」
聽了林爹的這句話,呂興鐵骨錚錚的一個漢子,差點就掉了眼淚。呂護衛是再也沒有想到,他總共沒在林大相公跟前露過幾次面,林大相公竟然記得他!
林爹叫長隨帶呂興去休息,長隨領著呂興到了文淵閣一間屋的小隔間裡,讓呂興在裡面睡覺休息。
呂興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文淵閣里還可以睡覺呢。更重要的是,他的親娘哎,他竟然有一天能在文淵閣里睡覺啊。
長隨對呂興很客氣,動手為呂興鋪了床,又問呂興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這是跟在林爹身邊的親信長隨,以前呂興都跟人搭不上話的,「不,不用,」呂興忙就說,有些束手束腳的。
長隨便不打擾呂興了,走的時候,還沒忘替呂興將小隔間的門帶關上了。
呂興在小隔間裡身體僵直地站了一會兒,站在這裡面,他都聽不見文淵閣里的動靜。
半刻鐘後,長隨推門往裡望望,呂興已經和衣躺在小木床上,呼嚕打得山響,人已經睡熟了。
在呂護衛熟睡的時候,官員們陸續趕到文淵閣,聽林爹說西南來了消息,要儘快徵調兵馬去增援西南後,眾官員心裡就都咯噔一下,這林大公子不會真出事了吧?
就在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想著,是不是要問問林爹的時候,就聽林爹說:「我那四子在梧州養病,倒是暫時無事,只是次子如今可能已經被困在通雲城了,至於長子」
眾官員都看著林爹,大公子究竟如何了,您倒是說啊,這個時候可不興說話大喘氣啊。
林爹十分平靜地道:「林行他生死不明,凶多吉少。」
屋子裡安靜極了,哪怕都聽說了林大公子遇刺身亡的這個傳言,都有心理準備了,但今天聽林爹這麼說,眾官員還是恍神之後,感覺不可思議。
「怎,怎會如此呢?」戶部尚書一臉震驚地喃喃道。
「二公子也被困在通雲城了?」下邊有官員小聲問。
這搞不好,一個通雲城,讓林大相公賠進去兩個兒子?
林爹還是很平靜,說了句:「是,而且我四子那邊已經無兵可派。」
「江南的謝鎮那裡也無兵可派?」戶部尚書馬上就問。
林爹搖了搖頭,「他已經往西南派過援兵,如今不能指望他還能再分出兵來了。」
「可若是朝廷這邊徵調援兵的話,只怕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戶部尚書說。
兵部尚書這時說:「那從川南、川北調兵?」
林爹:「川北的李烈風已經帶兵在通雲城了,川南的兵不能動,要防著西南的夷人去川南。」
江南不能亂,川藏之地也不能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