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瞧出你還是個懂花的能手,竟然知道這紫嫣花的來歷。」心下大定的四九又起了話嘮的毛病,忍不住從旁打趣。
「早些年遊歷大江南北,博聞強識,恰好聽過紫嫣花的故事,當年也是多番打聽,想要見一見這傳說中的奇花,可惜折了好些年的時光,也未曾從別人口中得知它的去處,卻不想今個竟能在此有緣得見。」游恪心頭道了聲機緣巧合,臉上欣然大喜,自然沒去計較四九話外的輕視。
畢竟,四九經年累月在這谷中,那根深蒂固的渚清谷最大最美的念頭,任誰都說不過他。
「也算你今個有福氣,能見一見我家谷中的奇花,要知道連我也只是勉強見過三次,還都是沾著少主的光。」四九滿臉艷羨地說道。
「為何只見過三次?」崔山山在後邊問道。
「你以為紫嫣花是谷外的下等花?她可是名滿天下的奇花,怎麼可能像是下等花那般一年一開?」四九一臉你見識少,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表情,嘴上還不忘得理不饒人地教訓道,「紫嫣花乃是那位仙子轉世所化,沒個三年地下苦熬,絕對不會冒出頭來,意圖去見那位故事中的謫仙人。」
「紫嫣花,在谷中也有三年苦的別稱,就好像我們這些侍童,沒個三年的千錘萬鑿,都休想見到自個的少主。」
四九抬頭看了眼渚正清,隱有幾分小小的得意。
瞧見沒,我區區侍童,都能訓的小修士啞口無言。
「紫嫣花,又名三年苦,真是個恰如其生的好名字。」崔山山喃喃自語。
「那是當然的好名字,也不看這是誰取的,能是一般的俗名?」四九抬著頭,雙手抱著渚淺汀的腿,一本正經地回道。
「你給我說說三年苦是誰起的好名字?」渚淺汀被這傢伙氣的牙痒痒,又念及自家侄兒的感受,沒去刻意刁難他,沒想到這才片刻的功夫,他又開始蹦噠起來。
話音未落,四九早已膽戰心驚,一臉乖巧地抱著渚淺汀,等他這句話說完,連眉頭都皺成了一條線,還得賠著苦笑,清楚地用小聲回道,「這紫嫣花當然是您起的好名字。」
渚淺汀神色一凜,沉聲喝道,「我問的是這個名字?」
四九愁眉苦臉,笑的比哭還難看,「回老祖的話,三年苦這名字是我起的,跟少主他毫無關係。」
渚淺汀還想說話,就見渚正清佯裝怒氣沖沖,大步繞到他的背後,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好你個四九,還不快給我住口,再敢胡說八道,小心谷中鐵板伺候。」
本就心驚肉跳的四九又被少主訓斥,更是苦了張臉,悻悻然地縮到邊上,意欲閉口不言,可他的雙手卻牢牢抓住渚淺汀的腿,死活不肯鬆開。
「好了,你也別演戲給我看。我既然說過不會收拾他,就不會再找藉口收拾他。」渚淺汀瞧著這一幕,只覺得好氣又可笑,當年那個膝下哭哭啼啼的小清兒如今已長大成人,還會變著法子維護別人,將他這個最疼愛他的老頭子棄之不顧,真是歲月如狗不饒人,心頭暗暗傷神,「我還是我,可當年的清兒已不再是那個清兒。」
得到了四太祖的親口明言,渚正清高懸的心也放了下來,轉而問了個無關大雅的話,「四太祖,您趕在今個回谷,是為了賞紫嫣花開?」
「當然不是為了賞花。」提及此事,渚淺汀明顯的怒上心頭,可又不好對渚正清發作,強忍著怒意說,「還不是我那不爭氣的隔世嫡孫,不知在哪裡喝醉了酒,對外放出了不著調的謠言,說我渚清谷藏了上個朝代遺留的神兵。」
神兵二字一出,游恪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亮了,竟沒想到這個渚清谷還有神兵這類的存在,要知道整座神州大地當的起神兵的都被兵家收錄在案,少有漏網之魚。
不管他如何作想,渚淺汀謾罵不休,恨恨地嚷叫著,「我雲遊在外乍聽這個消息,真是氣不打一出來,恨不得立馬調轉回谷,一巴掌把這嫡孫拍死在牆上。」
「如今谷外逗留的三教九流不說千口,也得有好幾百號人,也不知多少心懷鬼胎的外人循著騷味追了過來,想要進我這避世不出的渚清谷中一探究竟。」
「虧了我謹慎行事,當年與人聯手布陣時,請那位道友為我留了羊腸小道,只怕現在就被外面的豺狼虎豹衝破谷口,闖了進來。」
第63章 初春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