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瑾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她眉頭漸漸皺起:「那我們的押金呢,可會退還?」
金礦直接關聯到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因此金礦開採權,必須有一定的名望,就像後世的背調般,要有足夠份量的擔保。
比如楚家,幾十口子人在京城多年,又家大業大,斷不會拿著金子跑路,又或者以身涉法,從中私吞。
這些還不夠,除此之外,還要交一大筆巨額擔保費。
既然換人,那麼按道理,繳納的保金應該退還。
楚瑾瑾其實已經知道會是答案。
如她所想,楚硯麻木搖搖頭:「未曾給明確說法。」
楚家派出的金礦管家當然不是一般人,立刻意識到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立刻問了句。
得到的答覆:會向朝廷稟報。
不說給,更不說不給。
如果直接不給,那麼大一筆銀兩,楚家可以鳴鼓喊冤了。
官場常見的托字罷了。
再以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楚景德一股濁氣沒上來,他硬生生忍住咳嗽,渾濁老眼如不甘老朽的雄鷹,散發著人生最後的凌厲:「硯兒,瑾瑾,你們有何想法?」
這兩個,一個是嫡出長孫,當之無愧的接班人,另一個嗎,卻是如今楚家的脊樑。
「自古官不和民斗,況且我們得罪的不是一般的官,孫兒,以為,家纏萬貫,不如全家人平安。」楚硯正值青年,然而一連串的打擊,讓他精氣神幾乎沒了,死氣沉沉的,他淒涼笑笑,「祖父,三妹,我們離開京城吧,天下之大,總有楚家的容身之地。」
他這句話,仿佛窗外浮起來的夜色。
讓人無處可躲。
楚瑾瑾是能打,厲害到單橋匹馬從黑鷹山寨救出父親,厲害到大庭廣眾之下去拿回嫁妝。
然而之後呢?
天下是皇帝的。
貴妃娘年給皇帝生了兩個孩子。
與其一次次被動防禦,不如遠走高飛,找個天地皇帝遠的地方生活。
楚景德眼裡的光黯淡:「瑾瑾,你的意思呢?」
楚瑾瑾看著窗外,似乎走神了,好一會低聲道:「大哥說的沒錯,避其鋒芒,家人安全最重要,但我在想,如果父親醒著,面對這樣的局面,他會怎麼辦。」
楚景德眼裡光仿佛風吹過的殘燭,幾近熄滅又站了起來,緊緊盯著楚瑾瑾。
「第一,如果宮裡的那位想要我們死,估計我們離開的京城,正如她下懷。」楚瑾瑾不止代入父親,還有末世里二十多年生與死之間的經驗,「如果她只是折磨我們,那麼,最好的辦法,是讓她看到,我們楚家,不是沒有還手的能力。」
這是問題的關鍵。
以貴妃娘娘如今的地位,想調動地方軍隊,只需稍微露下那個意思,自有人替她做。
楚瑾瑾再次確認了那個想法,沉聲道:「她不敢,畢竟,她的兒子還不是太子,比起未來的皇位,我們楚家,連只螻蟻都算不上。」
楚硯欲言又止。
下人未經允許沒敢進來掌燈,暗沉沉的光影里,楚瑾瑾散發著一股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氣質,比黑夜還濃。
楚瑾瑾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而來:「祖父,我想召集大家開個會。」
楚家有專門的議事廳,居中有兩把太師椅,左為上,那也是一家之主楚祖建的專座。
除了還在昏迷的楚祖建,不知被送到哪裡的的二少爺,所有人都來來了,以王氏為首的五房夫人,大少爺楚硯,三少爺楚良,被休回了娘家的楚玲玲,以及兩個還未楚家的四小姐,五小姐。
楚瑾瑾就這樣在眾人注視下,緩緩坐下。
那意味著從此刻開始,她便是一家之主。
如果時光倒退到婚前,所有人絕對不會同意,哪怕有老爺子楚景德壓陣,怎麼可能的,哪有女人當一家之主的道理。
但現在,都認為是正常的。
楚瑾瑾打出來的,實打實靠的實力。
「諸位,父親醒來之前,我暫時接管家業。」楚瑾瑾不是沒有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