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安郡王府后街的一條道上坐落著兩家高官府邸。
此處遠離喧囂,清幽寧靜。
左邊那家,是前護國公的舊宅。
聽聞當今聖上還在做東宮太子的時候,皇權紛爭極其慘烈。
前護國公一心維護東盛正統,卻遭奸人陷害,以致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聖上登基後,心中感念護國公的忠義,便讓人重新修繕了這座府邸,只是遲遲未賜有功之臣居住。
所以這宅子就一直空置到了現在。
聽聞皇上每年到了護國公祭日時,還會偷偷出宮來此拜祭。
而與護國公府舊宅緊挨著的,便是鎮北王在京中的府邸了。
雖然鎮北王常年駐守邊境,但若有傳召,回京時便會暫住此處。
如今鎮北王世子陸方亭回京養病,居所正在這裡。
之前在郡王府,沈靈毓看著陸方亭那副自暴自棄的樣子,心裡著實著急。
不管是為了前世的恩,還是今生的德,她都希望陸方亭這樣的好人能長命百歲。
既然尋常法子行不通,倒不如試試問靈占卜。
尋醫問診時,祝由之術也是一種看病的法子,為的就是減輕患者心中的鬱結之氣,讓他們覺得此生還有救。
沉思間,沈靈毓已跟著遂遠到了別院的花園。
府中下人很少,花園中的景致自然也比不上郡王府,但勝在一個寧靜致遠。
彼時,陸方亭正坐在涼亭內彈琴。
四月份的天已經開始轉暖,但他身上仍披著狐裘。
沈靈毓帶著神婆走近的時候,聽見了他極力壓抑著的咳嗽聲。
遂遠適時上前為他倒了一杯茶。
陸方亭潤潤喉,才看向沈靈毓。
「裴三夫人找我有事?」
沈靈毓頷首點頭,「我帶了一位通曉玄靈之術的神婆,特來為陸世子占卜命機。」
陸方亭聞之淡笑,「不必了,玄虛之術,我素來不信。」
沈靈毓見他拒絕,不免急了。
「世子不試試,怎麼知道她不行?她先前曾去府上為我夫君招魂,若不是她,我直至今日怕還不知道夫君留給我的遺言。」
「陸世子,人活一世實在不易,若還有生的希望,何必碌碌放棄呢?你可知我夫君有多期望活著?」
為了活命,那可是在戰場上做了逃兵。
為了和葉婉然在一起,那更是連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雖然裴瀾之讓她百般瞧不起,但這求生之志,她是真心服氣。
陸方亭靜靜聽著她的話,抿唇笑問:「那裴三夫人希望我活著?」
「自然!」沈靈毓用力點頭。
「為什麼?」
「什麼?」沈靈毓皺起眉,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陸方亭笑了笑,說:「為什麼希望我活著?」
沈靈毓想了想,一本正經道:「陸世子是個好人,好人不該短命。」
好人啊
陸方亭嘴角的笑容因為沈靈毓的話而漸漸加深,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難為裴三夫人又幫我找神醫,又請神婆的,我總不能辜負夫人的一番好意,既然她本事之高,那便讓她為我卜一卦試試吧。」
沈靈毓聞之一喜,忙讓神婆上前。
神婆得到陸方亭的生辰八字,隨即眯眼掐算起來,眉頭卻越皺越深。
她雖貪財,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會的江湖騙子。
這鎮北王世子的命格著實不好,雖生來富貴,卻不長久。
不出三年,他的大限便到了。
只是這種話她哪能當面說出來,除非她不要命了。
更何況今天這場戲本就是她和裴三夫人搭台唱的,自不能演砸了。
思及此,神婆的眉心又漸漸舒展,起身沖陸方亭笑道:
「世子此生乃長歲長壽之相,雖說現在有惡疾纏身,但鎮北王府有前世之德,有德蔭庇護,不出一年,世子定與尋常人無異!」
這話一出,站在一旁的遂
第40章:好人不該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