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異的情緒自胸中不斷上涌,尚未出口,便被少女一把扼住喉嚨,硬生生鎖在體內,上不去,下不來,散不了,逃不掉。
陳夕的瞳孔逐漸放大,死死盯著顏楓,嘴角肆意獰笑著,手上的力道也越發大了起來,向上,再向上,竟生生將其舉了起來。
「咳咳小夕」
窒息感如影隨形,燈光映照下,牆上的身影逐漸升起,逐漸飄蕩。
顏楓努力掙扎著,雙手用力拉扯那隻鎖著自己喉嚨的手臂,試圖爭取一絲生的希望。
可這並沒有任何用,此時的陳夕已不需要再掩飾自己的實力,只剩滿臉享受的表情,輕挑長睫,嘴角獰笑,媚眼如絲的看著他,好似在欣賞對方那副承受痛苦的表情。
世界是假的,死的人會活,摘下的花兒會逐漸乾枯,流下的淚也只不過是一縷緋煙而已,唯有愛與痛苦,才是真實存在的。
「陳夕!你在做什麼!?」
一切都發生的過於迅速,站在一旁看呆了的白玥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衝上來試圖拉扯少女掐著男人的胳膊:「你要殺了他嗎!?快鬆手!快點松」
「滾開!」
陳夕抬起一腳便將其踹向後方,伴著咚的一聲悶響過後,世界便重回了寂靜,只剩那詭異的咳咳聲,於閉塞的浴室之內不斷迴響著。
一聲又一聲。
聲音離去,撞到了牆壁就又會逃回來,它逃不掉,他也逃不掉。
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白玥,眼中是顯而易見的不耐煩,渾身上下都彌散著肉眼可見的戾氣;
「閉嘴!」
說罷,她又一次將視線望向了被抓起來的顏楓,看著對方的臉色逐漸由紅變紫,掙扎的力道也逐漸減輕。
光芒暗淡的上一秒,她鬆了手,看著倒在地上不斷咳嗽的男人,表情冰冷,毫無感情可言。
「咳咳咳咳」
危險得以解除,窒息感不再催促著死亡,胸腔在瘋狂擴張,顏楓拼了命的呼吸著,時不時還因頻率過於急促而咳嗽兩聲,痛苦不已。
可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緩和了些許,接著壓下咳嗽的反應,抬起頭來,望向眼前那個俯視著他的絕美少女。
「小夕我唔唔唔」
狼跪了下來,為了曾哺育她長大的羊。
同時也為了能刨開對方的胸腹,掏食他的五臟六腑。
身軀前傾,手掌扶起男人的下頜,順著那堅毅的線條向後延伸,緊接著,落下一張細嫩的唇。
狼舔舐著羊的肌膚,為的從來都不是表達愛意,而是發泄那被她壓抑了不知多久的飢餓感。
她是頑劣的,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哪怕最為下賤的方式,她也心甘情願。
她也是自卑的,和顏楓在一起,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對方會離開自己的懷抱,哪怕是恨她也好,只要能在一起,怎樣她都願意接受。
她更是貪婪的,拘束的鏈鎖只能困住她的爪牙,卻並不能降低她腹中的飢餓,再怎麼克制,再怎麼忍耐,她也是狼,一頭永遠都吃不飽的狼。
如今,羊兒即將脫逃,她又怎麼可能會坐以待斃?
她也早已受夠了苦苦忍受欲望折磨的日子。
她知道,自己就是一頭怪物,一頭擁有著極端占有欲的怪物,什麼只要他開心?什麼她沒關係?都是假的!是假的!
世界上的謊言太多了,越多的粉飾就意味著越多的心思。
而當人厭倦了繁瑣之時,一切就都將回歸原始,回歸最本質的愛。
陳夕的身軀再度向前,情緒減少了些許,此刻的她仿佛一條即將溺死的狼崽,在水中拼命汲取著氧氣,汲取能夠讓她活下去的東西。
大概是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了吧,顏楓還沒能來得及防備,只得被迫承受著少女的憤怒。
玉指向上,在下頜線上不斷蜿蜒,按進耳廓之中,勾著線條再度向後,繞過些許髮絲的阻攔,落在那一抹柔軟的後頸之上。
蕩漾,清漓,潺潺,漣漪。
此時的顏楓也得以抽出空來,在露出的縫隙間掙扎道:
「小小夕你聽」
第二百二十章 囚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