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陳浮屠自不會碰何夫人,因為他的藥性已在看到何雅的時候,被仇恨衝散了。
他現在就想看這個毒婦跪著。
而且若沒猜錯,今晚可能會出事。
如此也好,將這女人在此間的根基全部拔除,也不失為一樁意外之財。
陳浮屠令人取來古琴,然後寫下那首膾炙人口的淯水吟,讓她唱。
很快,花樓雅間傳出惆悵琴音,然後是女人幽怨的唱腔。
「我本飄零人,薄命歷苦辛,離亂得遇君,感君萍水恩……」
不出陳浮屠的所料,有人聽得何夫人的唱腔,匆匆離開了花樓不知去向。
典韋在門外守護,聽著這首歌他只覺頭皮發麻,一股股不安的情緒衝擊著他的大腦,他感覺到了死亡威脅,於是緊張地抽出雙戟左顧右盼。
與此同時,遠在客棧的秦良玉已帶著洛無雙和杜紅雪扮作男裝來進了花樓喝酒。
聽著樓上傳來幽咽如泣的唱腔,洛無雙一頭的黑線,暗暗道:「將軍,世子太不檢點了。」
「閉嘴,世子要做什麼,輪不到你我指手畫腳。」秦良玉皺了皺眉。
「可是,世子和將軍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您該管管他,遍看龍城,除卻老夫人外,世子只會聽您的話。」
洛無雙一番言語,杜紅雪深以為然地點頭。
秦良玉卻沒吱聲,她感覺氣氛有點不對,花樓中的下人不斷看向二樓,眼中有仇恨流轉。
「你們倆馬上回營地,給我準備好,若發現此間起火,立刻來援。」
「將軍的意思是?」
「快去。」
「喏。」
二女不明就裡,但也感覺到了大廳里的氣氛確實有幾分古怪,於是便聯袂去了。
秦良玉端坐在大廳,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按上腰間佩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二樓雅間的女人唱腔從未停歇,陳浮屠可以讓何夫人不斷地唱,甚至到最後唱腔夾雜著哭聲。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外面火光沖天,至少兩千人包圍了花樓。
「鎮北王世子膽敢羞辱夫人,速速殺了他!」
「殺!」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湧入花樓,全員佩刀。
正是本地鄉紳士族暗地裡豢養的私兵,他們都是何家的人。
在他們的地盤上羞辱主母,跟騎在他們頭上拉屎撒尿沒有區別。
隨著這幫人殺入,花樓的客人一閃而逃,那些小廝和下人從角落抽出鋼刀,一起殺向二樓。
「找死!」
秦良玉大怒,一腳踢飛桌子,當場砸倒一群人,然後抽出佩刀見人就斬。
「還有同夥,殺了他!」
大廳里亂成了一鍋粥。
秦良玉一人截斷樓梯口,長刀翻飛,屍橫遍地。
樓上的陳浮屠聽得動靜,抿唇冷笑,對典韋道:「擋住他們。」
典韋點點頭,提著雙戟似猛虎下山,陳浮屠一把揪住滿臉麻木的何夫人也出了門。
站在二樓樓梯口,就看女扮男裝的秦良玉和典韋合力大殺四方。
這兩尊殺神當真厲害,生生殺出了一片空地。
只是秦良玉的到來讓陳浮屠頗為意外,如今她既然過來,說明發現了端倪,也準備好了,於是問道:「秦將軍可有良策?」
「世子放火。」秦良玉砍翻一人,即刻回話。
「好!」
陳浮屠拿來燭火點燃各處窗簾和帷幔,頓時烈火熊熊燃燒。
鎮子附近的白杆兵見狀即刻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