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水淼淼回頭急切的問道。
藍季軒簡略的回答道,「已經吃了藥,無生命危險。」
「那就好。」水淼淼舒了口氣,「那我們把祖爺爺送回房去,解藥吃了也需要時間修復。」
「不急,淼淼你等我一會兒。」
藍季軒似乎恢復了往昔,步伐沉穩的走向黑石,剛才那個落淚的藍季軒猶只是個錯覺。
但唇色依舊蒼白無血色,披散的頭髮更是添了幾分無助。
藍季軒走向黑石,手掌上還沒有癒合的傷口,直接擠壓出新血印在了石面上。
水淼淼看著便覺疼。
紅如泣血的字再次閃爍。
那竹林中也是光亮炸現,水淼淼遮擋住眼,不知藍季軒此意何為。
藍季軒盯著黑石,看著上面浮現的一個又一個字。
「藍展儀。」藍季軒嘴裡輕念著,「直呼祖爺爺名諱,是該掌嘴的。」
藍展儀是儀灋公的名字?
儀灋公進過禁地!
水淼淼有點糊塗,剛才聽他們說,進入禁地的藍家人,就不能做族長了,儀灋公好像當過族長?
藍季軒收回視線,向儀灋公深深拜著,「剛在禁地匆匆一瞥,疑惑尚多,想請老祖解惑。」
可惜沒有回應。
藍季軒轉頭便向水淼淼伸出來手。
看著那外滲的血珠,水淼淼微微愣神,恍然道,「哦,我馬上給你包紮,金瘡藥止血散。」
低頭尋找止血散的水淼淼,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就被藍季軒一把抓住,從地上拽了起來。
「竟不願賜教,晚輩就只能在一探究竟了。」
藍季軒似乎突然嫌棄手上的傷口還不夠慘不忍睹,御著靈氣,從食指尖端鋒利隔開,延至臂彎。
水淼淼還來不急出聲制止。
儀灋公突然張開眼,話中撲面而來的氣勢,水淼淼一連後退幾步,「你要帶她進去!」
藍季軒卻沒有辦法退縮,「她應該進去看看,看看我在她面前的信誓旦旦都是多麼的可笑!」
「可這不是要藍家嫡系血脈才能進嗎?」水淼淼在一旁弱弱的插嘴道,她現在只想趕快給藍季軒包紮,那傷口蜿蜒,出血量,落在地上已經聚成小水坑了。
話音未落,藍季軒扭頭看向水淼淼,面露歉意,「冒犯了。」
「嗯?」
今天真是見了鬼,一個二個話都不說完整的。
藍季軒徑直迎了上去,沾著血,在水淼淼身上作畫,從胸口到腳尖,在水淼淼茫然無措的神情中,摟上了水淼淼的腰。
血化作霧氣籠罩水淼淼,藍季軒緊緊扣著水淼淼的腰,向林間光亮處走去。
儀灋公從來沒想過,藍季軒或許因急於尋找解藥,不會發現什麼,可心細如髮的他,哪怕匆匆一眼,便能知端倪一二。
儀灋公知道,他把藍季軒教的太好,太端正,裡面所見,或許會摧毀了他的信仰,可這與那位氣運詭異的姑娘又有什麼關係?
儀灋公老了,活在過去,故步自封的,不肯在睜眼看一眼外面,自也不清楚外面都發生了什麼。
「無論是誰,穿過結界都要被剝去一層修為,猶如剔骨,你不應該問問這位姑娘願不願意嗎!」
這應該是儀灋公竭力做的最後的阻止了。
「我會護著的,不勞煩老祖費心。」
藍季軒的話很有力,讓聽了儀灋公話緊張起來的水淼淼,放鬆了心思。
可無論是誰,穿過結界都要被剝去一層修為。
他藍季軒打算怎麼做?
雖然不知道藍季軒想讓自己看什麼,但絕對不會害自己,想到了什麼,水淼淼猛然抬起頭,「我,我自己可以的。」
一層修為而已。
藍季軒搖著頭,輕輕笑起,似一杯苦澀但帶著暖意咖啡,「我拉你進來的,又怎能讓你受傷。」
光幕籠下。
藍季軒緊咬牙關,但水淼淼仍能聽見那從齒間漏出的痛楚呻吟,剔骨之刑,一次,兩次,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