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問是什麼大功德,神棍就不知道了。
「有的傳說,越傳知道的人越多,但這種的,越傳越少,就像羅布泊常說的水尾,水流流到盡,說絕就絕了。我記的這兩頁,就是從水尾搶下的最後兩滴水,估計現在都沒知道的了。」
這語氣,聽著挺驕傲的。
昌東問他:「為什麼讓我們別管,又說太危險?」
神棍說:「首先,沒兩把刷子,別碰這些事……」
葉流西在邊上哼了一聲。
「其次,有個說法,說玉門關和陽關對生,本應叫『陰關』才對。那些披枷進關的人,再無蹤跡,其實是進關之後,陰陽斷絕,再也沒有人能夠出來。」
昌東說:「那皮影人……」
神棍強調:「請注意我的重音,落在這個『人』上,皮影人能叫人嗎?關內的真人是出不來的,出關一步血流干呢,而且,如果最初設這個關口的用意是隔絕,你覺得外人可以隨便進嗎?」
「哪怕是機緣巧合進去了,能出得來嗎?反正我打聽了那麼久,從沒聽說過後來有誰再進去過。這說明,有兩個可能:要麼進不去,要麼進去了,再沒出來。」
「這還不危險嗎?進去了就再也見不到朋友了,我可是有很多朋友的。」
肥唐在邊上撇了下嘴:這人這麼高冷,又不討喜,居然還自稱「有很多朋友」,他的那些朋友也真是口味很重。
神棍能提供的,也就這麼多了。
「我不認識你們,但既然通過柳七找到我,也算有點緣分,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我能問一下,你們想幹什麼嗎?」
昌東沒吭聲,倒是葉流西,忽然湊過來,字正腔圓:「進關。」
神棍說:「那怎麼可能……」
葉流西一手撳掉了電話。
昌東和肥唐都看她。
葉流西奇道:「幹嘛,這人拽得二五八萬的,我一聽就煩。再說了,他不是說,知道的都跟我們說了嗎,肚裡都沒貨了,還跟他廢話幹嘛。」
昌東說:「你就這麼確定……以後不會再要他幫忙了?」
肥唐也緊張地盯著手機看:「是啊西姐,買賣不成仁義在啊,好不容易才通過我好友申請,別把我給踢了。」
葉流西說:「……多大點事,申請個新號再加唄。」
繼續上路,昌東一路都沉默,和丁柳他們重新匯合之後,他放肥唐下車,然後和葉流西換座:「你幫忙開一段,我要想點事情。」
葉流西坐上駕駛座,低頭扣緊安全帶,隨口問了句:「開車不能想嗎?」
「開車要專心。」
葉流西沒敢提自己經常一邊開車一邊聽戲還同時忙東忙西的事,心裡覺得他太死板,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的人挺給人安全感。
黑色山茶這事,真的挺毀昌東的,他其實足夠仔細,一點都不大意。
但估計洗不清了,不是因為沒底氣,而是因為那些對他口誅筆伐的人,早不關心這事了。
落井下石容易,只要扔塊石頭,撈起來卻要彎腰涉水,所以很多人不撈,只當沒扔過,反正有水蓋著。
葉流西嘆氣。
手台里,肥唐在放歌,自己還跟著哼。
「喜羊羊,美羊羊……別看我只是一隻羊……」
葉流西沒好氣:媽的,把他從寵物狗往狼調-教,現在才坦白自己是羊。
昌東關掉手台。
「我說,你聽,不用看我,看路就好。」
葉流西斜乜他一眼:「我沒準備看你。」
這路景單調,一成不變,看多了讓人想打瞌睡,有人聊個天挺好,提神。
「我剛仔細想了想柳七說的,還有神棍講的……到了司馬道,可能還不算進了玉門關。」
葉流西點頭,她也有這感覺:「那司馬道算是什麼?」
昌東說:「古代想進個城,不是一推門就能進的,要爬金鑾殿,還得走幾十級台階。司馬道也許是進玉門關的必經之路,好比走廊、前院,說什麼都好,總之是個界定模糊的過渡地帶。」
「記不記得,肥唐上網搜過,有個偷拍你背影的自駕車司機,半夜上廁所的時候,也被莫名其妙推